“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把存折,藏在了不同的地方……你必须给我药品,我告诉你一些。”
赵冠侯冷笑一声“你还是没搞明白,现在我不是在和你谈生意,而是在和你谈你家人的安全。你难道还想留下一部分,给华尔街的人效忠?别做梦了,你在中国搞的每一文钱,都属于中国人,也就是我。所以,把它们都说出来,存折……印章,少了一个子,我都会让你体验一下从未体味过的滋味。租界里有电,这真是个让人愉快的消息,你听说过电刑么?我正在搞两条电线过来,到时候你就会尝到这个滋味了。还有水刑,你不久前试过的,现在还可以回忆一下。”
霍虬的人手,在松江隐蔽的很好,一声令下,立即行动。眼下松江,正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华探员和巡捕,也都在关心一个问题:自己的钱能不能保住。自己手里的股票,会不会变成废纸,庄票能不能兑成银子,其他的事,根本没人在意。
至于西探,他们已经得到了上级的命令,除了维护租界的经济秩序,商业机构安全外,不要管闲事。再者西探自身,也受股票影响很大,不少人把全部家当押在里头,这回也成了收割的祭品,租界的治安,已经混乱到了极处。
松江漕帮的沈保升不只押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还有帮里的公费,麦边一失踪,他的全部家当就打了水漂。因此下令,挖地三尺,也要把麦边挖出来。傅明楼的华捕,漕帮弟子,开始了对麦边的寻找。任谁也想不到,麦边居然会被关在华比银行的金库里,所有人都是在朝那些盘踞着帮会分子或是罪犯的灰色地带寻找。
自然而然,就与盘踞在那里的势力,发生了接触、交涉、冲突。
搏杀、群殴、暗杀,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稳定秩序尚且不及的捕方,已经注意不到霍虬等人的行动。
一个又一个的口袋被挖出来,汇总到金库里。里面放着存折、图章。还有的是承兑汇票。
赵冠侯冷笑着“麦边先生,你并不老实。你把大宗的财产,全部折算成了小笔金钱,用几千个假名字存在了不同的银行里,这过程中动用了不少人手吧?别告诉我,这也是为华尔街工作的一部分。如果没有我,你根本不会到旧金山对吧?而是到另一座有银行的城市,把这些钱悄悄取出来,改头换面,把华尔街的钱,变成你自己的钱,然后远走高飞。现在根据我的计算,你还欠我四百万,赶快说出来在哪。”
麦边摇着头“你已经有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那四百万。琳达需要这笔钱治疗,她身体不好,我需要给她一个幸福安定的生活。如你所知,我也背叛了华尔街,所以你放了我,我不会告发任何人。”
“对不起,只有活人才需要治疗。如果你想要你的琳达进医院的话,首先保证她是个活人。这四百万,买她活下来,不是比送她去医院更合算的买卖么?你既然是个商人,这笔帐应该会算。而且,你这个混蛋!你这笔承兑汇票,让我怎么变现呢?”
“那本来就是要给华尔街的……我没想独吞。”
“可是我想独吞!”赵冠侯抽住匕首,猛的在麦边身上捅了下去“混蛋,你害我损失了一大笔钱,这是你欠我的。快把那四百万交出来,我送你一张船票,让你回你那该死的扬基去,和你的女儿去隐姓瞒名。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也没人认的出是你,倒是省了一笔整容的费用。如果你不说的话,将要发生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发誓……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保证我的安全。”麦边努力的说道:“我把钱可以给你,代价是必须保障我的安全。”
“好吧,我向上帝发誓……”
麦边最后的钱,包括那些真正的珠宝,也出现在华比银行金库之内时,松江市面已经大乱,小型的钱庄全部倒闭,中型钱庄,也开始难以支撑。虽然规定了每天承兑白银的限额,但老百姓依旧排成长龙,禁止钱庄关门。
比起百姓来,洋人银行的威力则大的多。各钱庄在炒股票时,或是直接向银行贷款,或是以庄票的形式向银行购买股票。现在银行要求立刻兑现庄票,归还欠款。他们并不用理会承兑限额,只一个要求:还钱。
“陈耘卿的家产,已经差不多典当一空,包括他在家乡的田地,也都卖了出去。靠这笔钱,归还了利华银行的贷款,并且付清了利华的庄票,他已经一无所有,变成了穷光蛋。”
在金库里,简森向赵冠侯介绍着外面的情形,赵冠侯哈哈一笑,搂着简森的纤腰道:“这回我看陈大少爷的文明戏还怎么个演法,武夫与佳人!看他还能不能上映。算了,这件事是蔡道台要忙的,你给我个面子,借一百万银子给他。现在,我把金库里的老鼠,帮你弄走。”
一边的霍虬已经把枕头递了过来,赵冠侯一手拿枕头,一手拿着手枪,来到了麦边眼前。“你所有的钱,都已经拿出来了,现在,是该送你离开的时候了。我这个人很守信用,说给你船票就给你船票,目的地:天堂。”
“你……你发过誓!”麦边想要挣扎,却被两名护兵紧紧按住动弹不得,赵冠侯已经把枕头垫在了他的头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信的是飞天意面……现在也不是执行私刑,而是对你宣判。我私人的承诺,不能代替正义的审问。手枪是法官,子弹是陪审员,表决的结果是:有罪。”
扳机扣下。一声闷响,伴随着漫天飞絮,鲜血和脑浆共同绽放开来。在弥留之际,麦边眼前的片片飞絮变成了天使洁白美丽的翅膀,在一众天使环绕之中,自己美丽的女儿,正张开臂膀,喊着爸爸,朝自己飞奔而来……
“把这处理一下,死尸运走。跟来的时候一样,装到箱子里,混在银子车里运走。至于处理方式么,还记得那个镪水池么,扔进去就好了,跟那个马车夫一样。”
赵冠侯手上摆弄着一张船票,这是他从麦边钱包里搜出来的,显然是要坐这个走。他看向霍虬“老霍,你用最短的时间,把自由女神号的一切消息给我探听明白,动作要快。”
“明白!大人,咱们要对这船?”
“是啊,一个人失踪了,总要有个交代。一场船难,天经地义。让我们为这条船上其他的死难者祈祷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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