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鸿机开缺(1 / 2)

督军 普祥真人 4537 字 2个月前

“回老佛爷的话,妇道们在一起,说不了什么正事,不过是东家长西家短,没什么正经话。您这个万寿办的多好,可是啊,下面还是有人说着闲话,觉得不够阔气,指责内务府戴的帽子太大了。”

慈喜听这话一笑“要是不给他们点好处,谁肯替咱干活啊,这帮人不懂,水至清则无鱼,这鱼都没了,不就成了死水了?该给的好处,还是得给。再说,这次我心里有数,内务府那些人,还是很讲良心的,戴的帽子并不大。”

“是这样,命妇们觉得,今天不像去年的银根那么紧张,又得了东三省,应该可以舒服一点了,但是觉得陈设酒席,跟去年差不多,就以为是钱都被内务府拿了。女儿也跟她们说了,并不是内务府从中贪墨,实在是今年拨的款也不多。福子还说呢,说庆叔白白当个大辈,也就是在自己家里横,到外头就不行。胆子太小,被翟鸿机按着,连给老佛爷做寿,都不肯多给钱。说是取之用民,用之于民,民脂民膏不能滥用。”

慈喜对荣寿的话,向来是不怀疑的,再者翟鸿机平日上本,要求裁撤宫中使费,切勿大兴土木时,确实有类似言语,也不足为怪。她摇摇头“翟鸿机,就是这么个脾气。倒未必一定是恶意,就是把我这个老婆子的事看的太轻,他也不想想,我还有几个生日还过,多花几个又算的了什么。除了这个,命妇们就没提起他点什么?”

“话赶话说到翟大军机身上,就听几个命妇随便扯了几句什么,但也没什么正经。他是军机大臣,谁敢乱嚼他的舌头,她们也不知道什么。”

“不,有时候这些夫人们知道的事,我却未必知道,你跟我说一说,说的对不对,我都不怪你。”

“那些妇人们说,大军机和汪康年办京报,师徒两个一条心,专门嚼同僚的舌头,这不像老爷们做的事情。再者,就是他们两个一条心,与老佛爷却未必是一条心。大军机与洋人的交情很好,几个使馆里如履平地,各国洋人都说可以保他的军机职位。又说,阿尔比昂,卡佩,扶桑等几个国家,都在京报报馆里派有访员,这些访员说是在京报处打探新闻的。可是想一想,京报的新闻能登不能登的都有,若是有洋访员在,岂不是把能登不能登的,都掌握了去,我国对于洋人,不就没有机密可言了?女儿觉得,这事绝对不会有,准是几个人瞎说。”

“我知道了,有没有的别靠猜,得去看。连英!”

李连英连忙过来,慈喜吩咐道:“你去一趟京报的报馆,就说我要一份样刊看,别的什么也不要多说。就替我看看,他那里是不是有洋访员。”

庆王府内,承振的脸色潮红,既紧张又兴奋,看着手里的报纸道:“这……行不行?万一老佛爷看出端倪来,杀头的罪过啊。”

赵冠侯一笑“只要振兄不说,老佛爷就看不出端倪来。市面上的泰晤士报,都被我买光了。现在要么去租界里看,要么就是看我印的这份。老佛爷也真精细,一连要三天的,可是我一口气造他一个礼拜的,看看老佛爷怎么看出毛病。不管老佛爷派谁出来买报,最后买回去的,都是这份。再说我这报纸造的天衣无缝,就算是给泰晤士报社的人看,也只会认为他们印了一份中国版出来。”

上一世,他跟一群诈骗犯有过合作,为了布局骗人,假报纸假杂志都印过。这一世用这个时代没多少人精通的照相拼接技术,伪造了岑春宣与梁任公的合影之后,又伪造了三日份的报纸,他相信,以慈喜的能力,还辨别不出真假。自己能做的,已经做齐,接下来,就是看自己的三十万两白银,能发挥多大作用了。

三日之后,慈喜一早招来了福子,荣寿、小德张两人拿来的报纸,放到慈喜面前,两两对照,分毫不差。慈喜脸色异常难看,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的眼睛紧盯在中间那份报纸上,在第二版位置,果然看到了岑春宣和梁任公的合影,以及翟岑合影。

慈喜将报纸递给福子“你买这照片花了多少钱,我从内帑拨给你。”

“老佛爷,您说这话,奴才可是无地自容了。奴才为老佛爷办事是应当的,怎么敢要您的钱。您不怪奴才多事,奴才就感激不尽,可是不敢跟您提一个钱字。”

“你这孩子,话里别跟我藏骨头。翟鸿机、岑春宣,一个是军机,一个是方面大员,我不能因为你一两句话,几张不知道哪来的照片,就随便定他们的罪。这事现在已经确定,你做的很好,今后再要听到点什么风声,记得告诉我,这对你和你儿子,都好。你先到一边歇着,一会我有话跟你说。”

先让福子躲开,慈喜问荣寿道:“你说说,岑春宣和梁任公,他们是在密谋一些什么。”

“皇额娘,这是国家大事,女儿不懂,也不敢乱说。”

“我没说你懂,就是说,让你猜猜这是为了什么。你也知道,我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等我将来有个好歹这个国家是要指望你来帮着维持的。我教了你这么多东西,你也该学着去管一点事。”

荣寿连连摇头“刚过了寿诞,可不能乱说话,皇额娘赶快着吐口唾沫。女儿性子愚钝,国家大事一窍不通,这么多年也没学会什么。岑大人和梁任公或许是老朋友,见面打个招呼,不凑巧被人拍到也是有的。他是国家重臣,为了一张照片就怀疑,也欠妥当,要不然招他来问一问,反正他人现在就在京里。”

慈喜冷笑一声“荣寿,你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这么老实的性子,将来,要吃亏的。你当面叫他来问,他能把这有的事给你说成没的,要是没这点本事,他又怎么在朝里当官?这事不用问,咱们心里有数就行。”

荣寿这句恰倒好处的两人或许是老朋友,正戳中慈喜心病,她开赦部分维新党人,里面并不包括康梁二人。对这两个祸首,她是必欲得之而后快。岑春宣与这梁任公相交,甚至是老朋友,这就犯了她最大的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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