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显然是追杀哥萨克而来,那些凶狠如同恶鬼的哥萨克骑兵见到这些追击者,竟是大叫着开始逃跑,甚至于顾不上抢夺战利品,狼狈的向村庄的另一端跑去。刘俊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绺子能追着哥萨克打?
可是看着那些胡匪跃马放枪,如同打猎一般,将一名又一名哥萨克士兵击毙的样子,又由不得他不信。眼看哥萨克向村子的另一道门冲来,他猛的站起身,将手枪子弹不管不顾的倾泻而出,大喊道:“拦住,拦住他们,别让洋鬼子跑了!”
另一端的炮楼里,老母猪炮和抬杆,再次轰鸣,烟雾升腾,痛打落水狗的勇气,这些队员还是有的,整个村子从毁灭的边缘被救回,村民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对于这些凶狠的哥萨克也敢于下手攻击。在另一端,一队骑马步兵也已经出现,步兵下马,组成方阵,截住了哥萨克兵的逃跑路线。
这一支残兵被消灭,投降者也被村民活活打死,没留下一个活口。刘老太爷已经从家里出来,很识路子的将缴获的马匹枪支,都交给这支追击队伍,又吩咐家丁杀猪备席,款待好汉。
一个身材不高的年轻人上前通报了姓名“八角台的张雨亭!今个追这帮大鼻子,没想到他们跑你这来了,村里都还好?”
“原来是张大队长啊,久仰久仰,小小村庄,全靠大队长护持,始得无恙。老朽代表村民,先谢过大队长的大恩大德。几位弟兄不容易,请捎待片刻,老朽这就准备一份薄礼。”
张雨亭身旁,一个骑着高大白马的年轻人上前道:“老员外,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这也是举手之劳,不敢劳您破费。给弟兄们准备点吃的就好。我们不会白吃,会付钱的。美瑶,拿钞票。”
另一个黑面孔的年轻人自怀里取出一叠厚厚的钞票过来,这种票子老人不认识,刘俊倒是见过“这是铁勒的卢布?”
“是啊,到了奉天那边,这票子还能买东西。要是不想要,我们给白银也可以。”
“不,壮士救我们这个村子,要是东西还要付钱,那老朽就没脸称人了。弟兄们敞开吃喝,谁要是提钱,那就是看不起我了。几位,请到寒舍,老朽备一席薄酒,招待几位。”
刘老爷子虽然只是个乡绅,但是目光很毒,他对于张雨亭这个名字可说久仰。今天一见,也觉得对方并非凡人。但是在他看来,似乎这个年轻人,比张雨亭更为了得,实际上,是他在决定着这支队伍的动向。
这么一支配备左轮枪,随手能拿出一大叠卢布的部队,是一个极大的靠山,若是收了钱,那未免太蠢了。
刘俊被他叫到一边耳提面命“你小子赶紧去跟人家套套近乎,走的时候,把你也捎上。这绝对不是绺子,跟他们干,肯定有前途。你看看,他们外头还有那么多人马,着得有三四百人,还有那么多大车。”
“爹啊,我听人说最近有人专门打大鼻子的兵站,仓库,连火车都劫,别就是他们吧?”
“瞧你那熊色,是他们又怎么地了。没他们,咱家现在已经完了。就这点小水坑,养不出大鱼来,想要出人头地,就得往高了飞。跟着他们走,咱家将来能出个支撑门户的,就在这办保险队,到死也不带有出息的。”
拉进村的大车有几十挂,刘俊见护卫的力量很强,那些绺子的喽罗对靠近着保持警惕,也不敢凑过去看。只在远处打量着这些喽罗,边走边琢磨:这些人的阵势,怎么看怎么像兵。可是关外的部队,可没有这份威风。不知这是哪里的人马,就冲这军纪严明的劲头,怪不得能追的哥萨克跑。
招待的酒席摆开,这支队伍看到酒肉并没有一窝蜂的冲上去吃,而是按着规矩,轮番用饭,这就更不是绺子的格局。正在吃喝间,外面复有一支马队到来,人数大概在四十人左右,不过为首者与刘俊很熟,倒不是什么歹人。
“白先生?您不在奉天做买卖,怎么跑到这来了?”
这位白先生是这一带很有办法的大商人,刘家的粮食和烟土向来卖给他,也从他手里买枪支弹药,外加洋人的刀伤药。见他带着几十名护卫前来,颇为不解。再看那些护卫里,竟有几个是附近绺子里的炮头,往日里都是带着十几个崽子横行霸道的绿林霸王,此时都给白先生当护卫,也让刘俊对于这位白老板的能量有了新的认识。
来人很客气的一笑“刘大少你好,我到这里也是为了做买卖,而且是大生意。既然刘大少也在,那就是缘分,这笔生意会有你们的好处。”
这名为白川武的商人径直来到刘家,张雨亭等人与他极为熟悉,见面之后毫不见外,只是关碍外人在前,说话不方便。刘老太爷极有眼色的躲开,只见两面交谈了一阵,似乎是谈妥了价钱。
张雨亭带着那位白先生来到大车之旁,随手解开了一辆车上盖的篷布,下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箱子。没有找钥匙,而是拔出手枪,一枪打开了锁头。箱子掀起,刘老太爷难以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偷眼看过去,却见箱子里,一摞摞钞票码放的整整齐齐,票面崭新。
他看的出,这些票子与给自己的钞票一样,都是铁勒人使的卢布,他不由想到,如果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卢布的话,那得是多少钱?这么大的一笔数字,到底是什么生意?这位白先生到底要卖什么东西,才能换回这么多的卢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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