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兹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作为朋友她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是需要雨果自己想通才行的,她无能为力了。陪伴着雨果一起走过这段时间,也许就是她身为朋友应该做的事了。
“所以,你想喝酒吗?”查理兹岔开了话题,故作轻松地说到,“冰箱里还有很多啤酒,橱柜里还有一瓶红酒,我记得。”
雨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又再次揉了揉太阳穴,“如果可以,给我一瓶啤酒好吗?谢谢。”他头疼得离开,膝盖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这该死的天气。
之前雨果还一直庆幸着自己身在洛杉矶,这里的其后是干燥少雨,而且降雪的几率也十分低,全年雨量更是十分少,原本都说洛杉矶的雨量基本都集中在冬季,但今天的冬天显然是一个晴朗的季节,这让雨果的膝盖一直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今晚,这膝盖的疼痛真是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甚至就连悲伤的力气都没有剩下多少了。
查理兹拿了两瓶啤酒过来,递了一瓶给雨果,然后在沙发上重新坐了下来,她看到了桌面上散落的几页纸张,上面有用铅笔写的大段文字,于是指了指,“这是什么,我可以看吗?”
雨果喝了一口啤酒,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然后就闭上了眼睛,他现在觉得很累很困很疲倦,但却怎么都睡不着,眼睛明明已经发酸发痛了,但就是没有办法进入梦乡。雨果不知道是之前半梦半醒眯了太久,还是因为膝盖和脑袋的疼痛一直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查理兹将纸张拿了起来,发现这居然是超市的小票,雨果在小票的背面随手写了一段话,像是日记又像是诗词,但查理兹猜测,这应该是一首歌词。
“离去的游魂在枕头上留有香水的余味,没有丝毫光亮的房间里,我失眠了……当你在我身边(when。诱。are。near。me),当你在这里时我重新认识了自己,发现了自己。”
字里行间的忧伤和悲痛跃然于纸上,这让查理兹不由看了雨果一眼,雨果依旧闭着双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再看向歌词,查理兹注意到了,“当你在我身边”,雨果使用的是表示附近的“near”,而不是更加亲近的其他介词,仅仅是这一个词汇,就可以看出词句里细腻的感情,雨果需要的不是她在自己身边,仅仅是在自己附近这就足够了。
而更为重要的是,雨果写“当你在我身边”这句话时使用的是现在时态,不是过去时态,这意味着雨果将这些文字记录下来时,不是一种怀念一种哀悼,而是一种呼唤。
雨果不是在纪念逝去的爱情,而是在呼唤着乌玛的回应。
当查理兹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刹那间她就被击中了,也许在雨果的潜意识深处,他伤心的不是乌玛的背叛,也不是感情的逝去,而是乌玛的放弃。没有任何抗争,没有大吵大闹,没有竭力解释,就这样轻易放弃了。这样的放弃,让雨果无法相信乌玛对他的感情,也让雨果无法相信这段感情过去的所有一切,更让雨果怀疑自己的信任是不是一文不值。
查理兹有些慌乱地闭上眼睛,迅速低下头,唯恐自己的狼狈会被雨果看到。一直到这一刻,查理兹才知道眼前的雨果是多么痛苦,表面的苍白无力根本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也许在雨果的心底此时已经是鲜血淋淋、伤痕累累,但却没有办法治愈。
查理兹再次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紧闭双眼的雨果,雨果就好像睡着了一般,没有太多的动作,这让查理兹可以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其实查理兹一直没有真正仔细地打量过他,只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一位俊朗的男子,那种气质的吸引力甚至超越了外貌、五官所带来的感觉,但是细细看下来,查理兹却发现,雨果那如同用水墨一点一点勾勒出来的眉宇是如此细腻,就好像一副古老的水墨画一般,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温柔而脆弱的延伸开来。
那微微纠结在一起的眉宇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要抚平它,然后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忽然,雨果的眼睛就睁了开来,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眸一下就撞进了查理兹的视线里,那如同晨间山间迷雾的眸子彷佛一滴淡墨坠入清水里一般,漾出了一的涟漪,这让她手足无措地转移开了视线,心脏的跳动速度快得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