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凌白状若沉思,常霜卿在简单概括完从魔道和劫修搜魂来的情报,又简述从凌莉口中撬出的东西,随后跪坐在一旁,湿漉漉的小脑袋仿佛要埋进胸口,沉默不语。
简单概述,凌莉魔道劫修都是拿钱办事。
凌莉负责对接,让凌白将常霜卿引出,再由劫修和魔道动手,策划之人却是完全撇清了干系。
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凌莉认识幕后人,并有直接接触,甚至很可能是对方的宠幸对象之一。
她似乎被下过禁制,无法透露任何有关那人的身份情报。
但能指使凌莉,并让她献身做事,应该也是凌云阁弟子,身份远在其之上,毕竟凌莉连个侍妾的名分都没有,只是个玩玩儿就扔,可有可无的工具。
核心?甚至是更上面的亲传?
这种级别的人物,为什么要针对常霜卿。
突然,凌白像是记起了什么,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九州资源优先,玄门间默契的气同连枝,共抗大敌,互相之间鼓励竞争,每一个亲传和核心都需耗费巨量资源来成长,因此数量固定。
想要晋升只能挑战同为玄门的亲传或核心弟子,胜者将夺取对方的名号,败者也将跌落等级,而如果是对立的玄门,则会被直接斩杀。
对方应该对常霜卿的成长和天赋感到忌惮,威胁到他的地位。
大概率是亲传弟子,而且是实力很靠后的亲传。
范围骤然缩小,凌白心里却非常忌惮。
亲传弟子权利极大,等同玄宗的内门长老,在附庸宗门仅在宗主之下,捏死自己和蚂蚁一般轻松。
不过如今正是风口浪尖,对方碍于舆论难以在明面上针对自己。
看来必须得回宗门,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亲传的庞大影响力只有整个附庸宗门才能对抗。
他的魂牌还在宗门,若不洗脱叛宗的嫌疑,对方就能名正言顺的使用魂牌信息,很快找到杀死他。
“凌莉还说过些什么吗?”
思路通达,凌白心中思绪纷杂,索性先安抚起常霜卿的情绪。
“没...”常霜卿别扭的转过脑袋,两只柔荑交错在一起,声音嚅嗫。
在心里没有安全感时,她就会这样,瑟缩自卑。
“真的吗?我不喜欢你骗我。”
“可明明是你在骗我!郎君根本就不喜欢我吧?我的法宝,传讯符,身份令牌为什么都在那个贱人手上?”
“我这些年辛苦攒下的灵石,送你的礼物,你都让给那个贱人?”
眼眶红肿,常霜卿嘤嘤啜泣起来,她两只纤手攥住凌白衣袖,小金刚似的力气仿佛要将他的小臂捏碎。
“我不想承认劫修与你有瓜葛,郎君说灵根,说夺舍,我也想骗自己相信。”
“可在我的感知里...从头到尾,绝对,绝对就是一个人!”
“她说你厌恶我,嫌我是个疯女人,受不了我,可我好喜欢郎君...”
“但我又好伤心,她说的是真的吗?”
炮语连珠,凌白插不上一句话,任由常霜卿宣泄,直到她有些泄气,无力的推开自己,才静静道。
“是真的。”
常霜卿闻言,俏脸僵硬而苦涩,美眸黯淡若死水,那副魔怔的姿态又要发作。
“但也不完全是真的。”
说着凌白无视小臂的剧痛,温柔的牵起她的柔荑,十指轻轻相扣。
“设计你的事,我从头到尾都有参与,法宝灵衣,信物灵符都是我骗走的,你送的资源也是我之前自愿给凌莉。”
“她说的经过可能添油加醋,但九成是对的。”
常霜卿五指骤然用力,心如刀绞难以呼吸。凌白掌心剧痛,却不见佳人有分毫杀意,语气温和。
“之前的事,我没骗你,已经没有半点亲身经历的感觉了,你愿意相信我是真心,还是为继续哄骗你找的借口也好,都无所谓。”
“我现在非常,非常喜爱你。”
说着,凌白将她的纤手轻轻拉起,放在胸膛,似是想让佳人感受自己的心跳。
“我今后不会再负你,你若愿意,等你筑基我们就成婚。”
“若仍然怨我,恨我,也是理所应当,我现在把心交给你,想要了却恩怨,也随你喜欢。”
声音温和爱怜,常霜卿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感受着掌中的温热,富有生命力的跳动响在她指腹上,有力而安心。
她唇瓣轻启,却吐不出半个字。
她柔荑缓缓捏紧,最后索性张开双臂拦腰将凌白搂住,小脸默默埋进凌白胸膛,哽咽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