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就滚,谁怕谁,那天有人看见了,就是这位丫鬟从城主府内出来,看得一清二楚,你们还有什么狡辩的”。
白夫人道:“什么一清二楚,那人早就死了,就一副画像,能证明什么”?
“不”,城主昂首看着广成真人,“除了阿三,还有超哥等五人,在送逆子回家之时恰好也遇见了”。
“什么”?
就连白老爷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再度缩了回去,他知道此事意味着什么,圆圆也逐渐变得不淡定,原本桃红的脸瞬间吓得很是苍白。
广成真人道:“究竟是何事”?
城主便将自己内心所想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李存礼三番两次调戏小离,白老爷知道后便让圆圆给城主府一点教训。圆圆便在当夜火烧城主府,只是没有料想到城主府中有青云山龙虚真人设下的阵法,她被阵法所伤,仓皇撤退之下连续被超哥、癞子刘等人看见。
癞子刘在流水席中见到了圆圆,心中明白了个大概,于是以此为要挟,让圆圆于破房中一见。圆圆欣然赴约,原本被阵法所伤的她正需要精血来疗伤,而杀了癞子刘几人既能疗伤,又能灭口,一举两得。
只是没曾想,圆圆杀了癞子刘,又蹦出来个阿三,她的同伙杀了阿三,却又出来了个超哥、志哥。
真应了那句古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赵一尘听着,城主与自己的猜测不谋而合,想着能当上一城之主的果然心思都不简单。
这一消息,比白府家那点儿女私情更加劲爆,也与在坐的各位性命息息相关。
如果真是圆圆杀了癞子刘?如果真是白府老爷在背后谋划,那么岂不是说白家豢养了一只听命的妖?
这是一件极为恐怖而可怕的事情。
“不,不可能,圆圆她是我捡来的孤儿,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她怎么会是妖呢”?
白夫人至此还是不敢相信,脑袋疯狂的转向,一下看圆圆,一下看白老爷,几乎要陷入疯狂。
直到广成真人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她的确是妖,本体就是那处院落的那颗梅花树”。
广成真人的手指指向了两处,一处是圆圆,另外一处的方向就是白老爷一直闭门不出的小院,而那小院李有一颗梅花树,这是府内众多下人都知道的事。
再也支撑不住,白夫人只觉双腿一软,眼冒金星,整个身子一倒。
依旧是离她最近的圆圆将她稳稳接住。
“你真的是……”。
若是其他人,还有辨别的余地,可对面是广成真人,是白岭的掌门,这要如何说?这要如何辩?
圆圆将要倒的白夫人扶住,“夫人,我……”。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一切已尽在不言之中。
喧闹声此起彼伏,言谈声愈发高涨。
三大门派都以除妖闻名世间,如今白岭掌门真人在此,旁观之人的胆子自然要大上不少,便是有人说要为名除害杀了此妖,也有人看在白府的脸面上说了几句客套话,诸如癞子刘也是咎由自取,树妖也是逼不得已此类的话。
只是在一旁偷看许久的李存礼还想拱火,说了一句,“除妖务尽,还有阿三的仇还没报呢”。
人们都在谈论癞子刘的死亡,却刻意忽视那晚在赶路途中被取了性命的阿三。
可李存礼却指了出来,如童话故事中指出皇帝新装的那位儿童。他很是洋洋自得,因为在他心中,与妖为伍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极有可能是隐藏得极深的另一只妖魔,能够借助广成真人的手,一下子除掉两位妖孽,既是为堰塘关百姓谋福,也是为白府除害,更是为自己父亲分忧。
想到这里,脸色的神情更加骄傲、更加自得。
他是这样想的,可周围人却看看明明白白,能够杀人于无形的自然是修行高深之人,如果还有一只妖,那么此妖比圆圆更加厉害,如果是人,那么此人一定迈过了天命境的大门,比如白家管家又比如曾经在溪良求学的白家老爷。
正当看客不知所措之时,白老爷的回答终于让他们安心,“你们不用猜了,阿三是我杀的”。
知道梅树妖的同伙是白老爷之后,李存礼的嘴巴张大比成年人的拳还大。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真是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这件事看来是瞒不住的,十年之前想要瞒住夫人自己与张勤勤的私情,却没有想到竟然让张家发生如此变故,我很后悔,今天我也不想瞒了”。
这不失为一种坦荡,可在这节骨眼上的坦荡的后果绝非常人能够承受。就连赵一尘心中也对白家老爷多了那么一丝好感,只是此时他实在是爱莫能助,因为不知为何,自己全身经脉好像被堵住一般,虽然能够感受到灵气流转,可就是用不出来,仿佛体内的那颗妖丹,明明可以感受到它就在那里,但一触碰,便是全身乏力。
广成真人看着白家老爷,背着手很是轻松的说道:“我很欣赏你,可事到如今,就算你是清清的家父,也得给众位一个交待,也得给城主一个交待”。
“我自愿供出妖丹,以妖丹为报,求你们放过老爷”。
圆圆自知不敌,因为她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几乎让她放弃了挣扎,只想一心求死。
“你说呢,白清清”?
杀人还要诛心,城主竟然在此时将如何处理这个艰难的问题抛给了白岭弟子也是白府传人的白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