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紧,稠密雨丝被其刮扯的东摆西摇!偶来一个旋儿,亦搅得城楼上之军旗再度立展出全貌来!晚时这般当口儿,关下一片死寂!唯是三里外,建奴营中,有得一片灯火,兀自于夜雨内,闪烁不止。
穿得营帐间巡守夷丁兵士,往居中之行军大帐探入!这会子,便亦可听得帅帐内嘈嚷浑骂之声!
“操的!”
“老石,你这次是真他妈不讲究哇!”
“怎个就不能咱两军合力一起上呐?!”
“添人婆婆妈妈也就算啦!”
“你他娘搁沧州调来的那些个炮,多打些给老子帮帮手,都不行?啊?!”
“要不是你跟后边墨迹,这小小德州,老子一早就拿下啦!”
“何至于费他姥姥这么大劲?!”
巴哈纳言毕,猛又再灌去一口酒!
眼巴前儿,建奴此一中军帅帐中,巴哈纳、石廷柱两个分案两角而坐,同叙饮酒吃肉,各自涨着红脸红脖子,因是多日攻取不利,亦是均没个好脸色,互有埋怨矣!
“去去,巴哈纳你小子他妈少跟我这儿扯犊子!”
“还嫌乎我后炮弓手的不给力!”
“你倒说说这几天,老子帮你打进去了多少弹药!”
“德州城,乃是汉人这整个山东的门户!”
“城墙厚实!”
“哪儿能跟戳豆腐似的,两筷子就捅穿个窟窿给你?!”
“再他妈说回来啦!”
“这毕竟还只是此去山东第一城,要真听你的,全霍霍在这儿!”
“后面那么一大片地方,你准备怎个攻法儿?!”
石廷柱一翻白眼,亦有呛口驳回。
“得得!少跟我讲这些大道道儿!”
“你怕浪费?!”
“你知道老子我这四天下来,手底下折了多少人?!”
“旗下的弟兄就五百多号,自北直隶降来的那些个汉军,原带来的两千五六,现在呀,哼!”
“都只剩下一千多个脑袋能喘气儿啦!”
“老石,你呀,就是小心思太多,可这一到正经事儿上,脑瓜子就转不过来个儿了!”
“你咋不寻思寻思!”
“还,还,还往后咋整!”
“这他妈首城德州,你都啃不下来!”
“哪儿还有以后哇!”
“敲山震虎!懂不懂?!”
“上来操家伙就得把阵势拉足了!”
“后边儿这帮杂碎才能怕了咱!”
“现在是王鳌永那废物点心已经死透啦!”
“此番南下,德州-济南这条线,也就只能是咱俩挑大梁了!”
“依我看呐,这山东的明狗甚是猖狂,这么下去,指望他们投降,看来是没那戏啦!”
“不来点儿狠的,屠他几座城池!”
“咱此趟差事是绝交代不过去哒!”
巴哈纳浑讲一通,自有歪理,掰扯起来,亦有鼻子有眼儿,颇显冲头!
可石廷柱毕竟长他不少年岁,经事也比他老练,遂就巴哈纳那一套词,其又怎肯就犯凭他使派了去?!“哎呀!去去,拉倒吧你!”
“甭跟我这儿歪你那念想!”
“说到王鳌永,嘿,我这儿呀,也是正要同你讲呐!”
“来,你瞧这个!”言语着,石廷柱竟又兀自于怀中掏出一信封!
巴哈纳不明所以,蛮愣接手展去。
石廷柱亦补续言。
“唉”
“说到这王鳌永啊!”
“虽是狗奴才一个,死不足惜!”
“但毕竟此来山东,其有招抚使的名头!”
“现在,还未正经有啥斩获,这孙子就稀里糊涂死在了阵前,这可不是小事儿呀!”
“咱呐,得往上报哇!”
“这信,就是要给睿亲王回的条子!”
“你且先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