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瑜还对上次李氏打了她那一耳光耿耿于怀。
不过这次她学乖了,不敢再亲自找上门去挑衅李氏。
他们差着辈份,身份也不对等,上门只怕李氏还会拿大耳光招呼她。
这些天她也一直没闲着,打听到李氏的几个儿媳都被李氏赶出了平北侯府。
三少夫人和四少夫人还好些,都拿到了放妻书,跟平北侯府再无瓜葛。
二少夫人陈氏,却因为言语上冒犯了婆婆,李氏并没有给她放妻书,听说还要让陈氏的父兄亲自去取,李氏才肯。
陈氏肯定对婆母心怀怨恨,眼下正是个挑拨二人关系的绝好机会。
纪瑜迫不及待地起身,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清澜居。
她早打听到,陈氏有个奶娘,是从小看着陈氏长大的,一直跟在陈氏身边。
陈氏嫁入长宁伯府时,这位奶娘也是跟着陈氏一块儿去的,最是维护她。
陈氏被平北侯夫人赶出府门,还不给放妻书,这奶娘心里就一直不忿。
四处造谣,说平北侯夫人李氏的坏话,撺掇着陈氏的父亲早日去平北侯府讨要放妻书。
陈氏的父亲陈远道,官拜正四品礼部右侍郎,在京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很顾忌颜面的。
女儿的夫君过世不过百日,陈家就主动上门去讨要放妻书,太不近人情。
让旁人知道了,少不得要非议他陈家刻薄寡恩。
因此陈远道一直拖着此事,想等女儿夫家周年之后,再去求取放妻书。
老爷发话,陈氏也不敢再闹。
陈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纪瑜也不认识她。
要想把话传到陈氏耳边,少不得要通过陈氏的奶娘。
纪瑜打听到这奶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经常到辅兴街的瓦子里喝花酒。
出了清澜居,她就找到府里一个伶俐的小厮,名叫旺儿的。
之前陈家的事,就是旺儿帮她打听到的。
她给了旺儿二两银子,如此这般交待下去。
旺儿喜不自甚,当晚就摸到瓦子里,见陈氏奶娘的儿子陈丙安也在。
瓦子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大家聚在一块,就爱凑个热闹,谈论些城里的新鲜事。
今天城里最大的新闻,自然是玄甲军统领萧陌在北边打了大败仗这件事。
旺儿暗暗欣喜,这些人已经给他挑起了话头,他赶紧找了个合适的机会,插话道:“哎,平北侯府这次可要倒大霉了,说不定还得被抄家。只可惜了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寡妇,丈夫才刚成亲,就死在了边关。这倒罢了,好歹也能在侯府里锦衣玉食一辈子。这下好了,连活寡都守不成了,恐怕要被萧陌那个弃夫连累。嘿嘿,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在青楼里瞧见这几位小娘子。”
旺儿一脸猥琐,被抄家的府第,向来都是男的问罪流放,女的充入教坊司。
一说到这个话题,喝花酒的恩客们都兴致勃勃。
像这种官宦人家的女儿,如果不被充入教坊司,他们这些人一辈子连看都看不到。
有好事者不屑道:“守寡?你想多了,听说有两个小娘子早就回家了。在夫家守孝还不满百日,三个小娘子就闹开了,其中有两个都拿到了放妻书。”
其它不清楚内情的人,兴致就更高了,纷纷看向说话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