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还是不信我,还是认为我把那钱给吃了?”
刘邦这一次没有回卢绾,因为他已经从卢绾的神态跟语言中知道了答案。
他对眼前这个兄弟有些失望。
他以为赶走了樊哙,卢绾就会对他说实情了,可没想到的是,就算这院子里没有了第三者,自己的好兄弟卢绾还是不愿意跟自己说真相。
卢绾看着他,眼神中有些迷茫。
“走吧。”刘邦道。
卢绾不走,而是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啊!”刘邦这次用吼了,比方才吼樊哙的声音还要大声。
卢绾抬头看着刘邦,脸变得非常红,他起身,连一句告别都没有说,缓步往院外走去。
刘邦闭上眼睛,也不目送他离去,只是低下头,叹着气,心中非常恼火。
直到过了许久,刘邦的耳边又响起了卢绾那有些抽泣的声音:“大哥,萧主吏掾那钱,是我吃的。”
“我早知道是这样。”
刘邦本想对他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记着,不管在什么时候,你也要咬着牙说,你只拿到三个钱,懂吗?”
“大哥,我。”
卢绾还要再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刘邦的眼神吓住了,便不再说些什么。
......
夜晚,刘邦拉着樊哙两人去了曹氏家里,他并没有带上卢绾。
饭桌上,有刘邦,樊哙,曹氏三人。
“樊哙,今日的事,大哥给你赔个不是。”
刘邦端着身前的酒起身,对樊哙道。
本来在刘邦上门去找他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气冲冲的,心里对这个大哥很不满意,想要闭门谢客。
直到刘邦说要带他去曹氏家一起吃饭,并没有约卢绾的时候,樊哙立马将门打开,跟着刘邦走了。
听着刘邦的道歉,樊哙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大,大哥,没什么,都是小事,嘿嘿。”
樊哙抬头,伸着自己那粗壮的手臂,挠了挠脑袋,就像个小傻子一样,看着刘邦,憨憨地笑着。
刘邦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闷下一碗酒,继续说道:“兄弟,有什么委屈的地方你就在这里说出来。”
“我可要跟你说,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今晚不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嘿嘿,大哥,真没什么。”
樊哙如今开心的很,脑海中一直不断回响着刘邦的刚才那声道歉,就像一个孩子吃了蜜糖一般。
嘿嘿,大哥居然跟我道歉了?
刘邦见樊哙笑呵呵的,心想他的心中应该没什么怨言了,于是又是几罐酒下肚。
“喝喝喝,整天就知道喝。”
曹氏在一旁抱怨道。
她酿的每一批酒,自己还没卖多少,就都被刘邦拿去喝了。
刘邦的酒量也是非常大,除了喝曹氏家的酒,他还经常到王媪,武负的酒肆喝酒。
可不管王媪和武负家里的酒酿的有多么多么好,只要曹氏这边一有多余的酒,他会立马屁颠屁颠地来曹氏这里。
喝着喝着,刘邦忽然站了起来,先是发出了狼叫,然后开始高歌——
“她熄掉晚灯,幽幽掩两肩~”
“交织出火花,拘禁在沉淀~”
刘邦甚至还发出了狼叫!
樊哙与曹氏面面相觑,不知道刘邦这说的是什么语言,但都觉得非常好听,尤其是樊哙,在得到刘邦的道歉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一会,也跟着刘邦的这个音调叫了起来。
至于这周围的乡亲邻里,听到的却是这种——
“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汪!”
“嗷呜~”
......
“郎中,你说这司马令,是刘邦所杀,还是那个寡妇杀的?”
沛县的另一边,又是另外一种场面。
监狱的一间房间中,坐着一个身穿囚服,表情非常憔悴的老者。
房间门外,站着一个身穿典狱长服饰的人,冷冰冰地看着憔悴的老者。
此人正是曹参。
自打曹参前几日被刘邦以无视羞辱后,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一个小小的亭长,也敢无视他这个典狱长?
无视自己就算了,还敢对萧主吏掾如此无礼?
也怪不得萧主吏掾在司马令死之前的那天晚上回来说,那司马令要屠村了。
就刘邦这种目无王法的人,换做是谁,都会有屠村的想法。
于是回来之后,曹参又瞒着萧何,自己私底下偷偷调查司马令这件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