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贪嘴,多喝了两口果子酒,就觉得冰冰凉凉地喝下去有几分不适。于是出去走一走,散散酒气。
才转过拐角来,却见一抹桃粉色的身影正等在她的必经之路上。
苏昭节轻轻抬眼,就见是一脸隐约怒气的苏兰节,眸光冰冷地落在自己身上。
“母亲在狱中病了,”女人朝着她理直气壮地摊开掌心,言语生硬地命令道,“如今打点关系,送饭食和汤药进去,哪里不要使银子?你若还觉得自己是苏家女,就给我三百两银子!”
她说这话太过顺溜,以至于连苏昭节都愣了愣,好笑地摇摇头道:“我为什么要给钱,让你救她?”
“你难道就一点不觉得羞愧么?若不是你让王家人逼迫她还摆件,她怎么会去放印子钱,又怎么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太太是咎由自取。”苏昭节淡声评价,言语平静地跟她掰开了讲道理,“那些陈设本就是我姨娘的娘家人送她的,姨娘虽然没了,可那些物件也是王家的,没有太太都当做自己的拿去当了换钱的道理。”
“更何况……这么多年,父亲和太太待我如何,你看在眼里的。”苏昭节眼前就不由得浮现出得知祁云照坠崖失踪的那个午后,她跑回府里求父亲想办法,却只得到一句冰冷的回答。
“……他若是回不来,就不再会是少将军,也不会是我的女婿!”
虽说人走茶凉,但当时苏家夫妇的冷漠态度,还是忍不住令她胆寒。
可是这时候,苏兰节哪里还听得进去什么道理。
“白眼狼!”苏兰节盛怒之下讥讽出声道,“那可是你的父亲和嫡母,你别自以为了不起了……我迟早会扳倒你的!一个庶女,还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苏昭节就感到一阵心累,实则重生以来,她把重心都放在经营自己的小日子上,对于苏兰节过得稀巴烂的日子,若不是对方多番挑衅暗害,根本就不会留意。
她转过身去,觉得跟苏兰节这种已经钻进死胡同中的人说话,委实费劲。
“你还能如何?”苏昭节如今看着只觉得她是跳梁小丑,嗤之以鼻道,“你不过是仗着自己重活一世,有前世的记忆,就觉得谁都不如你聪明罢了!”
可苏兰节这样的人,即便重活一世,却也得不到好的生活。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她总想着不劳而获,别人过得好,不去学习其中处理家庭关系的手段,只觉得把别人的抢过来,自己就也过得好了。
苏兰节闻言,却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她:“你……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