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2)

大概是在故意愚弄她。

但池白榆说不上生气与否——眼下的处境不允许她抽出多余的心绪思考其他事。

“生气了?”伏雁柏将手往下压了两压,颇为松泛,“犯不着为此事置气,现在我都告诉你了——咱俩可以接着玩下一轮。”

他这话说得很不客气,还有些肆意妄为的残忍,令池白榆皱了下眉。

把给看守的妖鬼降惩视为玩乐,这人比她想的还要恶劣许多。

她问:“找那狐妖?”

“不,换个人。”伏雁柏手指微动,落了灰的矮榻变得干净。他倚躺上去,姿态骄惰,“今晚那瞎眼的狐狸不会现身,咱们另挑个人选。”

“……”

既然不会现身,那不能让她安稳过上一晚吗?

不过现在不是打商量的时候,她问:“谁?”

“他旁边的。”伏雁柏道,“昨晚你应该打他门前经过了。”

旁边的。

那就是二号了。

二号没有在簿子上出现过,这样看来似乎比其他惹是生非的妖鬼好上一点儿。

昨晚她经过时,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不比三号,撞得门板砰砰直响。

许是不满于她的平静神情,伏雁柏又道:“二号是披了画皮的骷髅妖。”

在她投来视线后,他接着说:“比起那瞎眼狐狸,他的脾气要古怪不少。稍有不慎,兴许被他扒了皮。”

池白榆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

这人明显在等着她露怯。

若她在此时发个抖,再颤着声问一句“那该怎么办”,兴许会满足他的恶趣味,为她换来更多有用的信息。

但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只点点头:“然后呢?”

果不其然,伏雁柏笑意微凝,郁无聊赖地垂下眼皮,须臾又抬起。

他道:“我不喜这人。若能让他承受剖心之刑,颇为快意。”

“公报私仇?”

“当初应下看守一事,不就是为了寻这些乐子么?”

池白榆没忍住道:“我不觉得何处有趣。”

伏雁柏轻一笑,比那盲狐更像只狡猾狐狸。

池白榆绷着脸。

也是。

他是玩家,而她顶多算是这场游戏里的npc,他如何会在意她的感受。

比起上回的百般隐瞒,这次伏雁柏要上心许多。

他道:“那骷髅妖疑心重,总以为别人要害他,不会轻易允许别人靠近——你最好先想个没有威胁,又不至于叫他看轻的身份。”

“我不了解他,要不……”池白榆想了想,“看守?”

“上一个守卫,便是死在了他手中。”

池白榆感觉到呼吸滞了瞬。

这座荒宅里到底还有没有正常人。

不是把人的性命当儿戏,就是整日打打杀杀。

所以她来这儿做什么?

接受精神污染吗?

但比起这些,她对这恶鬼的怨怼更甚。

缺德的狗东西。

一次次把她往虎口里推。

她道:“你方才说那骷髅妖总以为旁人要害他,所以要捏造一个对他没有威胁的身份。但我想,比起没有威胁,或许与他志趣相投会更有效。”

伏雁柏原本歪躺在榻上,闻言忽坐直了身。

他的瞳仁微微扩散,像是夜里乍亮的烛火。

“我有没有与你说过,你能来这儿,让我觉得挺有意思?”

池白榆:“……”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伏雁柏道:“或许你可以扮作一个画师。他的画……啧,实在丑得离谱,又总想着有人能教他一二。但在这里,谁会有这样的闲心?”

总算提供一个有用的信息点了。

池白榆暗自记下,又说:“一个突然闯进去的画师,未免太过突兀。”

“放心,不会。”

“为何?”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伏雁柏起身,朝她走去,“至于这之后,便全凭你自己了。只有一事要提醒你——若你真能将剜心刀用在他身上,刀尖刺进心口的瞬间,很可能会有暴涨的妖气冲出。”

“会攻击我?”池白榆猜道。

“都往心口上插刀子了,总不能让人毫无反应。”伏雁柏摊开手,一团灰白色的鬼气出现在他的手掌上。

乍一看像个球,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团“球”是由无数条灰色细线包裹而成。

如线条排布细密的毛线团。

池白榆了然,他这是在模拟妖气暴走的情况。

伏雁柏:“尚不论你是什么妖,哪怕被压制了法力,也应知晓该如何平息紊乱的妖气。”

想到自己的“妖设”,池白榆想也没想就点头。

“那便试试吧。”伏雁柏说着,手掌上的“毛线团”突然像被几只猫抓了刨了似的,开始疯狂乱卷。

???

这怎么试?

她不会啊!

池白榆盯着那团横冲直撞的鬼气,心始终紧提着。

这鬼八成是在试探她。

要是露了馅,这团跟发了疯似的鬼气定会打在她的脑袋上。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能提前敲个警钟:“每个妖处理的方式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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