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跟着段亭亭回到了她租住的住处，是跟人合租的三室一厅，段亭亭租的主卧，大概20来个平方，有个单独的卫生间。

这让黎枝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跟程雅懿一起住律所员工宿舍的事情。

但那时候的煎熬，于此刻的她来说，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段亭亭在房间里忙前忙后，最后从柜子里抱出叠的整整齐齐的干净四件套。

黎枝连忙阻止她：“你不要这么客气，本来是我来打扰你，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本来我也打算要换床单的！真的，不骗你！而且你也别说打扰不打扰的话嘛，你能来找我，我真的特别开心！”

段亭亭说到这里，眼神黯淡了下，但仍然强撑着笑意：“自从我被学校辞退后，原来那些跟我交好的人都对我冷淡了。原本那些对我特别热情的学生家长都在朋友圈把我屏蔽了，虽然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我还是有点子伤心的。”

“所以啊，你主动联系我，对我来说只有快乐，没有打扰。”段亭亭的神色又变得明媚起来。

黎枝也不再劝她了，想帮忙，段亭亭又不让，黎枝只好在旁边的小凳子坐下，百无聊赖地打量她的房间。

这一打量，黎枝才发现段亭亭的这出租屋里放着好几件奢侈品：一只价格六位数的手提包，还有简易衣架上挂着的长款风衣，以及简易鞋架上的两双鞋子……

黎枝看向段亭亭，段亭亭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变得有些难堪。

她轻声问：“枝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

黎枝想了下：“我不是觉得你贪慕虚荣，而是担心你识人不清陷入混乱的关系里。”

段亭亭微愣，随后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我也知道，就算他威胁我，我也可以不收这些东西的。可是每当他望着我的时候，我的心就乱跳成一团，脑子里一片空白，稀里糊涂地就收了，还稀里糊涂地跟他去吃饭、去看电影……”

向往富贵和钱财，并没有错。

黎枝看着段亭亭茫然又向往的样子：“能告诉我他是谁么？”

也许她认识，可以帮段亭亭做个参考。

段亭亭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抠了抠手指头后轻声说：“其实你认识。”

黎枝微微睁大眼睛，片刻后试探性地问：“沈望？是那次你帮我送东西的时候认识的？”

段亭亭咬了咬唇，因为羞涩低下了头，片刻后又紧张不安地望向黎枝：“枝枝，他人怎么样啊？很花心吗？”

黎枝本想实话实说，可是之前姜行东和池萧的事让她生出顾忌，于是斟酌用词：“你自己跟他相处了这么久，你觉得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觉得他这种公子哥吧，以前肯定有过很多女朋友。”

很好，还算清醒。

黎枝又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那你觉得你吸引他的点在哪里？或者你认为你想跟他在一起多久？”

聪明如段亭亭，立马就明白了黎枝的意思，一时越加难堪。

黎枝心有不忍，只能安慰她：“但是有个词也叫浪子回头。也许你们确实有缘分。”

段亭亭长吐了口气：“你别哄我了，枝枝。你看你长成这样，一看以前就是富家小姐，想要跟梁总在一起都这么难，何况我这样的呢？”

黎枝微微攥起指尖：“我和梁孟京的情况，跟你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