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屏幕上闪动的号码，黎枝一时有些不敢接。

直到梁孟京第二次打来，黎枝才划了接听。

电话接通后，梁孟京却没说话，黎枝只听到他那边是不是有车子驶过的背景音。

黎枝干咽了下，只好主动开口：“梁孟京，你怎么不说话？”

梁孟京依旧不说话。

黎枝等了几秒，知道他一定是很生气很生气，也知道他这几个小时为了找她一定心力交瘁了。

可她没办法，也不敢开口解释安抚他。

黎枝垂眸去看自己的脚尖，不知何时蓄在眼眶的眼泪立刻就滚落下来。

她慌忙拿手擦了擦，习惯性地吸了下鼻子。

电话那边很快就响起梁孟京的声音：“……你哭什么？”

“不知道啊，就是觉得……”黎枝闭上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就是觉得累，这钱也太难挣了。”

她真的没什么，就是突然听到梁孟京的声音，就觉得好委屈好委屈，特别想立刻飞奔到他面前，趴在他怀里痛哭一场。

“是吗？”梁孟京低声反问了这两个字，就陷入了沉默。

黎枝哽咽着说：“是啊。就是很累，特别累……”

听着她在那边反复说累，听着她哽咽的声音，梁孟京闭上了已经被泪意浸染得发红的眼眶，修长的十指死死地拽着手机。

他咬了咬牙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养你。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去……”

“这样固然很舒服，可是这不过是转嫁我自己的痛苦到你身上而已。我……不想欠你。”其实黎枝想说，我不想让你为我牺牲、为黎家牺牲了。

可梁孟京轻笑一声：“养你能要几个钱？还谈不上痛苦。”

黎枝不知道为什么，跟着他笑了下，随即才发现没什么可笑的，嘴角又迅速坠落下去。

她仰头去看夜空，吐了口气：“虽然我花不了多少钱，但是会给你增添麻烦，让你面临很大的压力不是吗？还是那句话，我可不想欠你的。”

梁孟京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未免太小瞧我，也许你该向那些努力想要靠近我的女人学一学，该怎样去崇拜我、信任我并依赖我。”

他们彼此都在借着毫不相关的话题打哑谜，表达自己的心意却又不想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真正意图。

黎枝唯恐再说下去，会被梁孟京察觉到什么，于是趁机说：“那你去找那些女人吧，我做不来。就这样吧，太晚了，挂了！”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在她挂断之前，梁孟京赶紧问。

黎枝犹疑了下：“我好像没有必要跟你汇报我的行踪？”

“行。那我就自己查。”

“……”黎枝没办法，“我在等段亭亭，今晚我要去她那儿睡，你要是愿意一起，你来好了。”

说完，黎枝径直挂了电话，然后转头就联系了段亭亭。

“亭亭，你下班了吗？我今晚想去你那儿挤一晚，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可以可以，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

而黎枝跟段亭亭通完电话后，仔细复盘今天的事情。

为了不让梁孟京怀疑，她必须为今天的出行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黎枝想了又想，只好又打电话给“房东”。

……

梁孟京闭着眼睛缓了许久，才缓缓睁开。

李嘉安看到梁孟京结束了通话，这才赶紧上车。

“梁总，要去找黎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