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孟京冲过去:“黎枝?!”
黎枝像是陷入了梦魇,紧闭的双眼里不断滑出眼泪,嘴唇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梁孟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强忍着不安凑过去,勉强听清了她在说:“……痛……梁孟京,我好痛……救救我吧……我快淹死了……”
梁孟京的眼眶倏然红了,他紧紧地抱住黎枝,轻声哄她:“好,我救你,我救你!告诉我,哪里痛?嗯?”
可黎枝只是反复重复那几个词几个字,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梁孟京红着眼将黎枝打横抱起,疾步往外走。
可刚到车库,黎枝却醒了。
她迷茫地仰着头去看梁孟京。
梁孟京将她放到副驾驶座,弯腰给她系安全带。
黎枝却蓦地将安全带拽住了。
梁孟京抬头看她。
黎枝问:“你干嘛?”
梁孟京看了眼她清醒、不再迷茫的目光,喉结一滚,答:“你在发烧,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黎枝根本没去确认自己有没有发烧,她只是单纯地不想跟梁孟京待在一起。
可梁孟京恍若未闻,强行去掰她的手,想让她放开安全带。
黎枝根本不敌他的力气,干脆顺势放开。
她嗤笑一声:“抱歉,是我逾越了,不该妄想自己还有一定的自由和权力。行吧,你愿意闯主卧就闯主卧,你愿意送我去医院就送我去医院吧。反正我是贱人一个。”
听着这些话,梁孟京咬紧齿关,额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
可最终,他解开了原本已经扣好的安全带:“行,给你自由。”
这时候,黎枝还没意识到梁孟京说的自由具体是什么意思。
以为他只是不强迫她去医院。
所以她一笑:“你认真的?”
“认真。”梁孟京垂眸睨着她,没有表情,“只是你在发烧,你必须去医院。”
对梁孟京恶言相向,经过三年时间的反复演练,几乎成了黎枝跟他相处时的一种本能。
黎枝脱口而出:“发烧不发烧跟你有什么关系?别猫哭耗子假慈悲,行吗?说的你好像多尊重多在乎我似的。”
这话说完,黎枝自己先心痛了,所以她假装低头、迈腿下车。
梁孟京没有回应她,只是看着她低着头、磨磨蹭蹭地下车动作。
直到她下车站定、并迈腿要走的时候,梁孟京没忍住,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黎枝都没回头,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
没挣脱掉。
她只好回头看他,一脸厌烦。
梁孟京却眼眶发红,定定地盯着她眼睛,说:“黎枝,你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