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问完,江聿风已骑马离开,而前往的方向,正是……
公主府。
云昭早早梳洗完毕,懒懒歪在榻上准备休息,却听见窗户处传来熟悉的响动。
她嘴角轻抽。
这几日江聿风倒是依照承诺每日来教她习武,她也会给他一些可用的书籍。但今日情况特殊,哪怕他不来,她也不介意的……
窗户被打开,一道人影不甚利索地穿窗进入室内。
自从云昭与江聿风达成合作后,室中基本就只留琼华一人。眼下琼华见怪不怪地去将窗户关起,便福身退下。
云昭睨着那人影,皱一皱眉:“你喝醉了?”
江聿风今晚的确喝得多了些,不甚清醒。他按了按额角,寻个位子坐下,低声:“我今晚又看见他们了。”
云昭眸光闪动,当即下榻走到他身边。
她知道,他口中所言,大约是王逸一行。
江聿风继续:“那人是户部度支司的人,今夜宴请……还有一些寒门子弟。”
云昭见他声音渐低,只当他是觉得此事不宜高声宣扬,于是也跟着低声:“那三郎觉得……他们有何用意?”
江聿风一手撑着头:“今夜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许也只是我多虑,这不过是一场普通宴请。”
“若真别有用心……那有可能,是他们在物色一个能为他们做事的人。”
“但这目前都只是猜测而已,究竟如何,还得之后再看。”
他说得很慢,口齿不似从前那样利索。云昭眯了眯眼,伸手捏住他下颌,将他面庞掰了过来。
江聿风两颊爬上红色,眼中有些迷离,云昭与他对视后不免一怔,旋即嘲笑他:“你居然醉了?”
江聿风拧眉:“我不曾醉。”
云昭哼笑一声松开手,她懒声:“其实呢……你想知道王逸做什么,最简单的方式,不就是威胁他吗。”
“你功夫了得,潜入他府邸更是轻松。索性就趁他熟睡把人绑了,大刑伺候一通,保证他吐得干干净净。”
江聿风愣了愣。
他狐疑抬眼,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喝醉了。
但见云昭神色中真有几分认真,他又不免困惑,当真思索起可行性来。
云昭没忍住,噗嗤一笑:“你还说你没醉?”
江聿风后知后觉,自己被耍了。
他别过眼,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今夜是在西市见的他们。
西市有许多外来商队。那么先前七郎所说的内容,或许可以摆脱这些商队代为打听。”
云昭看他强打精神说话的模样便忍不住发笑,她懒散道:“我知道。不过……问题便在于,我不知道谢七到底有了什么消息。”
“我对北狄,从来没有过来往。”
“而之前……”
云昭说着,忽然住了口。
她想起一位与她有过关系,后来又可能前往北狄的人。
昔日的二皇子。
当年二皇子被治罪,皇帝到底念着骨肉之情,没有将他处死,而是选择了流放西北,让他自生自灭。
西北,正与北狄接壤。
然而……二皇子早就死在了流放途中才是。
云昭沉默着看向江聿风。
如今江聿风不甚清醒,她私以为此事还是之后商议再是。
不过……若是细说到二皇子,最后又少不得扯到她自己身上来。
云昭果断决定,将这个问题,交给以后的自己发愁吧。
她敲了敲桌案:“三郎,你既然想做我的家臣,如今,我正好有一事发愁。”
“你也知道谢七想要离开这里,于是找上了靖王。但老将军素来是不站队的,如果谢七执意为之,必定会搭上谢家。”
“你说,该怎么办,才能让谢七顺利借上我四弟的东风,还不会被反手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