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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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樱桃宴在月下阁举办,月下阁位于百花苑中,前来参宴的客人可自由在苑中赏景。
也不知是否因为云昭此前的威胁,靖王妃不曾出现,只有靖王在苑中招待诸位客人。
江聿风也在其中。
他与相熟的进士们一同入苑,几人在身边闲谈。
“靖王真堪贤德之名,我听说,三年前曾有数位寒门学子在京中无处可居,靖王便出资相助。如今,那些人皆入六部,将来定是大有所成。”
“说起六部,你们说……此次科目选的主考官,会出席吗?”
大约是说起科目选,众人皆精神一振,凑得更紧了些在一起窃窃私语。
科目选素由吏部负责,主考官很大可能会是吏部的人。
有人问江聿风:“淮之,你与清和关系好,你觉得清和会有消息吗?”
江聿风温声:“清和素来不关心这等事,应当是不知的。”
那人遗憾,于是又和其他人一同猜测起来。
江聿风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他来樱桃宴,不过是因为这宴会是靖王负责举办。
苑中春花盛放,光华灿灿,春色夺目,四处飘着草木香气,令人心旷神怡。江聿风低眸想事,却听身旁人低声:
“靖王殿下在那儿,我等不妨去问个安?”
“算了罢,没看见公主殿下也在吗?两人定是在议事呢。”
听得“公主”二字,江聿风下意识抬眼望去。
灼灼花丛间,美人蔓立廊下,光影疏疏落落照在她身上,她意态疏懒,显出漫不经心的高贵。
却看那美人将眼皮一掀,凤眸微侧望来,眼波流转间,自有千万般风情。
江聿风猝不及防与其视线撞上,他心头一酥,仿佛被什么小虫叮了一口似的。他赶紧收回目光,却微微红了耳尖,掩唇咳嗽了几声。
云昭的唇角翘了翘。
她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转向靖王:“王妃身子如何?”
靖王云墨温声:“太医瞧过了,兰儿有些体虚,需要仔细温养着。这段时日兰儿吐得厉害,便没让她来了。”
云昭适时露出忧心神色,仿佛上次威胁靖王妃的另有其人一般:“那确实该好生养着……可还缺府医?我府中倒是有几位杏林圣手,四弟若需要,我便让她们过去。”
“多谢长姐好意,不过父皇派了太医,还是不必兴师动众了。”
云昭略有遗憾:“这样啊……”
云墨试探着:“长姐似乎很关心兰儿……可是有谁与长姐多说了什么?”
云昭乜他一眼,从容道:“身为长姐,关心弟妹,不是我分内之事吗?”
显然他还因上次她点破靖王妃身孕之事而起疑,不过云昭就是要让他疑惑,让他心中有刺,虽不重要,但就是膈应。
云墨缓缓低眸,笑着应了一声,似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云昭侧眸,又往江聿风的方向看了两眼。
她不曾掩饰,自然被他瞧了个清楚。
后者不动声色询问:“长姐可是看中了谁?”
云昭收回目光,意味深长一笑:“可不敢与四弟抢人。”
话虽如此,云墨却品出了一丝细微的挑衅之意。他看了那人群中朗月清风般的郎君一眼,想起先前云昭拜会何府的举动。
一点怀疑,在他心尖渐渐放大。但他不曾表现出来,只一哂:“长姐折煞臣弟,那些进士皆是未来的天子之臣,可与臣弟无关呢。”
云昭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一来一回,虚与委蛇,然在外人眼中,这二人气度雍容,言谈间笑意浅浅,尽显天家姐弟间和谐模样。
江聿风听身旁有人疑惑:“不是说公主殿下与靖王殿下不睦吗?”
便有人反驳:“靖王殿下如此贤德和善,怎会与公主有龃龉?依我看,不过是有人蓄意捏造罢了。”
江聿风听这二人说着,若有所思瞧了他们一眼。
靖王素有贤名,却独独与云昭有不睦流言……只怕这也并非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