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书接上回——
北境东汉地界!
转眼已到上元节,皇庭直接从行宫出发,随驾的还有亲王、郡王、侯等等几位皇亲及朝中几个文武重臣,还有各国使者同行。
阴丽华(朱桢)随皇家女眷一行,由大将军护卫,刘秀落后几天,与皇室宗亲一路。
两日后,上元节祭祀大典结束,起驾回京,而皇帝陛下则领着宗室和亲贵大臣往皇家猎场而去。
今年是汉朝复辟以来第一大肆举办授猎,刘秀全副戎装骑在马上,猎场之上无尊卑,这个时候表现越勇猛才越能被赏识。
狩猎嘛,自然要比个高低才有趣,如果皇帝陛下的也掺和在其中和你抢猎物,那多束手缚脚啊!!
既然皇上都说了不用拘束、不分尊卑、放开手脚,谁还会放过这样一个扬名的好机会!
不多一会儿,那帮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一个个追着各种猎物跑起来了,忽见刘秀领着一堆人往回走,余鑫乐几人也有些诧异。
“皇上这是要去哪里?”
“难道想去猎花狐?”
“吾等跟上!”
………………
“陛下……”阳夏侯冯异眼见刘秀策马狂奔,追着那只狐狸往峡谷方向去了,急得大叫,恨不得他的马长了八条腿。
阴丽华临回京前一再嘱咐他要贴身保护陛下安全,可他也得有这条件才行啊!!
猎场占地广袤,地形复杂,山谷密林比比皆是,纵使有大批御林军驻守围场,也难保发生什么意外。
刘秀跟着小狐狸穿过一条山口时心中已有警觉,一进峡谷,那只小狐狸就失了踪影。
刘秀勒马原地转了两圈,看着这种峡谷的地形是最好的伏击之地。
“陛下……您没事就好……”冯异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急促,他额前渗出的细汗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如同紧张局势下最细微的警报。
冯异领着几名忠心耿耿的侍卫,终于在这幽深莫测的山谷中寻得了皇帝陛下的踪迹。刘秀的身影在斑驳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坚毅,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静与决绝。
“陛下,快随微臣出谷吧!”冯异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正欲上前搀扶,却突然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冯异猛地回头,只见两名侍卫以超乎寻常的速度疾冲而来,他们的身形在扭曲的光影中显得鬼魅般不可捉摸,更令冯异心惊的是,那两人面孔陌生,眼中闪烁着不属于忠诚的寒光。
“不好!刺客已混入!!”冯异的低吼几乎同时伴随着他拔剑出鞘的铮鸣,剑光如龙,瞬间划破空气的宁静。
然而,那两名刺客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身形一转,竟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直扑刘秀而去。
刘秀的反应同样迅捷,多年的战场历练让他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帝王应有的冷静与果敢。只见他身形一侧,宛如游龙戏水,轻松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与此同时,刘秀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握于掌心,剑尖轻点地面,借力一跃,整个人仿佛化身为战神,气势逼人。
当!两把寒光凛冽的利刃在空中猛然相撞,金铁交击之声震耳欲聋,火花四溅,照亮了周围一片。
这不仅仅是兵器的碰撞,更是生死瞬间的较量,每一分力量都凝聚着生死存亡的赌注。
“尔等何人?胆敢行刺朕!”刘秀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送汝归西之人!”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只余下兵器交击的清脆声响和众人急促的呼吸。
刘秀的身形在混乱中如同断线的纸鸢,再次狼狈地翻滚数周,每一次撞击都似乎要将他最后的力气耗尽,最终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扑通”,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入冰冷的河水中,激起一圈圈急促而紊乱的涟漪。
河水瞬间将他吞没,只留下一串串急促的气泡和逐渐扩散开来的血色,预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就在这一刹那,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紧接着是侍卫们震耳欲聋的惊呼与急促的脚步声,他们如同被惊醒的群狼,纷纷抽刀出鞘,向四周散开,试图搜寻那隐匿于黑暗中的刺客。
然而,刺客早已预判了这一切,他冷笑一声,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借助夜色的掩护,竟直接跃向了那几乎垂直于地面的陡峭崖壁。
只见刺客双手迅速而精准地抓住岩壁上稀疏分布的藤蔓,身体如同最灵活的猿猴,在几乎不可能立足的岩壁上留下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藤蔓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随着他的动作扭曲、绷紧,每一次借力都显得那么惊心动魄,直至他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与密林深处,只留下一串回荡在山谷间的冷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冯异,这位久经沙场的将领,此刻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无暇顾及自身的安危,毫不犹豫地跳入河中,用尽全身力气将刘秀从冰冷的河水中拖拽出来。
刘秀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失去生命的气息。
冯异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担忧,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泄愤的时候,救人要紧。
经过一番紧急的救治,太医终于宣布刘秀暂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静养恢复。
这一消息如同春风般拂过众人紧绷的神经,让他们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然而,皇后阴丽华(朱桢)得知此事后,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
阴丽华(朱桢)深知此次刺杀绝非偶然,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
于是,阴丽华(朱桢)立即下令,由余鑫乐领精兵十万,大将军亲自统帅三万铁骑,骁骑将军昌成侯刘植则率领麾下最精锐的骑兵部队,三路并进,誓要消灭幕后黑手的成国(成汉)白帝公孙氏,为刘秀讨回公道。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发出,整个皇城乃至整个国家都被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之中。
这几天,阴丽华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坐在铜镜前,目光中满是未散的忧虑与坚定。她的双手不自觉地轻抚过桌上堆积如山的密函,那是她代替昏迷中的刘秀,独自支撑起朝野大局的见证。
每一份奏章都仿佛重若千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此刻的她,身心皆已到了极限,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无形的重担压垮。
鹤熙的动作轻柔而迅速,她用沾了温水的棉帕轻轻擦拭着阴丽华的脸庞,试图驱散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之色。
然而,即便是这样细微的触碰,也让阴丽华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她的眼皮沉重得几乎无法睁开,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皇后,您这样可不行,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鹤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她深知自家小姐的倔强与坚韧,但此刻的阴丽华,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阴丽华勉强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正准备伸手去接鹤熙递来的清粥,却听鹤熙突然惊呼:“呀!小姐,您的脸色……”
阴丽华心中一紧,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而陌生,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为了国家大事,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心力与体力。即便再不喜欢照镜子,她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定是憔悴不堪。
“不必了,鹤熙,你先去休息吧。”阴丽华本想阻止鹤熙去请太医,但话到嘴边,却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她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这样硬撑下去了。
半个时辰后,太医匆匆而至,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恭敬地向阴丽华行礼:“恭喜皇后娘娘,您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