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云忍不住微微摇头,只觉得有些跟不上林澈的思路,忙追问:
“林先生,黄帝这是何意,这又是为什么呀?”
林澈轻描淡写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别着急,倒也没卖关子,直言告知:
“因为道的概念太过庞大,无所谓从开始就无法描述,狂屈曾经试图描述,但将要说出口时,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所以知道的人不说,说的人却不知道。”
“听起来很矛盾,实则却不矛盾。”
望向愕然的少女,林澈笑了:
“一个人能说出道,不代表他真正理解道,就像一个人大谈品德,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好人。”
“仁爱可以伪装,忠义大多虚假,而世人所构建的礼节,更像是上层人制造的群体欺骗。”
“故此,看到列国的君主,他们失去了道,就要提倡品德,他们失去了德,就要提倡仁爱,他们失去了仁,就要提倡忠义,失去了义,就只能提倡礼节和规矩。”
“之后他们讲规矩伪装成大道,变成了划分准备的工具,因此就出现了阶层的区别。”
“这个就是所有祸乱的根源。”
此言一出。
徐妙云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三观再次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方才领悟到,难怪林澈一直以来的授课方式,都是以引导为主,说教为辅,而非强行暴力灌输。
真正的大道往往都是蕴含了宇宙天地,单凭现有的言语和词汇,没办法加以概括,故而只能以此方式引入入道。
念及至此。
徐妙云对林澈的敬意油然而生,此刻更是佩服的无以复加。
“先生大义,小女子受教了,多谢先生不吝点拨。”
林澈对此浑不在意,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能否完全领悟其中深邃,那边要看对方的造化了。
毕竟古往今来的开悟者也没有几个。
“一个得到之人,整日都要清楚这些伪饰,清除再清除,以至于达到了无为的境界。”
“现在你对外物如此的牵挂,又怎么能知晓道的概念呢?”
林澈两手一摊,轻松道:
“作为一个人,对外物的寻求和执念,终究绕不开权利二字,但不管是权还是利,总归又超脱了生死的范畴。”
“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待到徐妙云点头,林澈方才继续:
“所以,我们就从生死,这个最大的外物说起。
“生是死的开始,死也是生的开始,谁又能知晓他们之间的界限?”
“如果生死同属一类的话,那又何必再惧怕死亡呢?”
“人们都喜欢得到而厌恶失去,喜欢神奇而厌恶腐朽,但圣人却习惯将腐朽认为是神奇,将神奇转化为腐朽。”
“如此也就实现了了万物统一,超脱了生死和好坏的限制,超脱了外物再对立上的局限。”
“能够平等的看待万物,能够像道一样不仁不义,这样才能明白万物的玄妙之处。”
听闻此言。
徐妙云若有所思,不由的接话道:
“所以说…无所谓得到,是因为他就如同大道,对万物没有区分,所以根本无法描述道?”
“狂屈能得道,是因为虽然身在世俗,但却忘记了万物的区分,所以他想要描述大道时,却突然发现不知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