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
林澈双手一合,,欣然道:
“不错,便是如此。”
“窃取一切的田成子,虽说有一个盗贼的名声,但却整日享受君主的服务。”
“小的国家不敢非议他,大的国家也不敢讨伐他,过的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说来也是奇怪,田成子盗取了整个齐国,可他却又齐国强盛的国力,来维护自己盗贼之身。”
“听起来是不是很矛盾?”
朱标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可是更加矛盾的是,以忠心为名的比干、子胥、长宏等,没有一个能安度晚年。”
林澈慢条斯理道:
“但,像田成子这样却可以。”
“而且他还劝诫自己的大臣,要向商朝的比干学习,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甚至佛家不惜说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轮回观念,来警示世人要时刻遵守。”
“可这样真的能算好人吗?”
“两位说说,畅所欲言。”
话落。
寂然无声。
林澈此言一出。
不光是这边的朱家父子陷入了沉思,就连另一边的马皇后都不自觉的蹙紧了眉头。
“倡导观念,遵守秩序,真的能算是好人吗?”
“这,林先生提出的问题,永远是这样天马行空。”
“好人?坏人?”
“如何评判?”
马皇后喃喃念叨着,忍不住摇了摇头,转而侧目看向一旁的徐妙云:
“丫头,你是怎样理解的?”
“墨守成规,算好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徐妙云突兀有些惶恐,敬到一半的茶杯悬在半空,垂首低眉声细如蚊。
“娘娘。”
“臣女愚钝,不解其意,更不敢妄议林先生深意。”
“还请娘娘恕罪。”
见状。
马皇后面含笑意,眼角的皱纹隐隐浮现,浑不在意的伸手接过茶杯:
“丫头别紧张…”
“这儿没外人,只有咱娘俩,况且又不是宫里,有啥话不能直说?”
“你伺候林先生也有一段时间了,在耳濡目染的熏陶之下,总该有所感悟…”
说着,马皇后意味深长的补充一句。
“倘若一点进步也没有的话,本宫是不是该考虑把你换下来了?”
“毕竟林先生喜欢聪明伶俐的好姑娘,百无一用的瓷娃娃岂能入先生法眼?”
“你懂我的意思吗?”
闻听此言。
徐妙云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赶忙抬头摆正身子,不敢再扭捏怠慢,紧紧抿着红唇想了想:
“启禀娘娘。”
“臣女明白。”
“不敢辜负娘娘期待。”
待对方点了点头,她方才有条不紊道:
“臣女以为,从林先生的观点出发,这并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或者说,人性是矛盾的,人世间更是矛盾的,遵守规则的人可称为听话的人,但不可拿好人一词概论。”
“好人与坏人的界定,多角度多方面,存在个人的主观代入,以及不同人立场的区别,”
马皇后甚至微微前倾,此刻听的津津有味,抬颔示意对方继续。
“例如,华夏古往今来的先贤们,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皆被炎黄子孙视作大英雄,自然而然也就是好人。”
“然,在满意番邦眼中,却是十恶不赦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