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侧的人们都已经发出尖叫,紧接着就看到青色的飞龙在空中一闪而过,仿佛有靓丽的身影跳跃至车头,等待交警指挥的轿车在碰撞中漂移,然后就是漫眼的鲜花和翠叶龙卷风一般冲起,有人影在内中卷动,失控的货车就这般冲过了人行横道,冲向路中间的交警,交警吃惊的瞪大眼睛,一时间没能弄明白这是普通的车祸还是自己这段时间执法太严引来的疯狂报复,车上的倩影已是快速挥手,乱花如洪水直接将他冲开。
货车压过两公分高的红白相间的圆形木台,发出咔的一声脆响,尖锐的长鸣,两侧的急刹车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后方被卷上空中的人们的大叫声,在这一刻汇集,叠加成刺耳的喧嚣,货车冲过对面的横道,两侧的人群目瞪口呆的扭动脑袋,徒然地用视线来阻挡它的疯狂,当然是毫无用处。
直到这个时候,后方被卷起的人们才在风力中平稳的落下。而更后方,男孩已经如同迅猛龙般往前冲刺,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失控的轿车吸引过去的时候,他在人群的后方狂奔,左手具现青色的气流,右手闪过白色的图案……
十分钟前,长街的另一边,一家高档的酒家。
酒家的二楼,宴席还没有开始,桌面上已经先行摆好了餐具,几个人在旁边紫色的矮桌旁泡着茶。
“这一次的联谊会,罗鄷市这边,就有劳鹏天你照应了”说话的,是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人,他拿起茶壶,第一道的热茶从壶口倒出,将茶盘上的几个空杯子洗了一道。
“程老客气了”名为第鹏天的男子伸出手来,用镊子把杯中的水翻倒,橙黄色的茶水,渗入下方方格的孔眼,“话说回来,不过就是几个学校之间正常的联谊,每年都会搞上一次的东西,这一次竟然让程老亲自从首都前来过问,感觉有点重视过头了吧?”
“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程老呵呵的说道,“以前,在遁法的传授上,都是靠着师传徒徒传孙这种独门独户式的方式,既造成了各门各派的敝帚自珍,但凡是独门秘技就生怕被别的人学去,结果导致真正有用的东西因为没能传播开来而失传,也导致一些原本有前途的派系因为缺乏交流,夜郎自大,不知上进,守着一点老祖宗传下来的所谓绝学就不知天高地厚。把遁法纳入有利于大规模培养人才的教育体系,你们这几个学校虽然是试验点,但却是非常的重要。西方的文艺复兴,已经过了四五百年了,我们建国才四十多年,前面全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有些地方必须要大胆尝试,尤其是在人才培养这一块上,不能拖,如果你们做得好,那接下来的大规模普及我们心里就有数。”
“但是遁法学校的创建,也引起了一些门派的不满和反扑啊,”旁边一个女人感叹着,“都说在遁法这种事情上,每个人的资质都不相同,师徒相传这种古老的教学方式,才能有针对性的教出真正的高手,学校这种流水线填鸭式的教学方法……总之置疑很多。”
“嗯,这一点,”程老看向另一边的一个青年女子,“令师大概是最有意见的一个。”
那女子笑了一笑:“家师只是有点守旧罢了,不过,目前神州上真正顶尖的遁法师,还没有哪个是靠着学校的教育体系培养出来的,会出现这样的一些质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一次的联谊会,家师让我把那几个喜欢惹事生非的师弟师妹带来,实际上就是想给这几家学校一个下马威,你们知道,家师有点老顽固,她一向觉得靠着国家的教育体系来培养遁法师,不是选拔人才,是糟蹋人才。”
“看来我要让我们的学生小心一些了”第鹏天也跟着笑了一笑。
“贵校的聂承颜,晴旭女中的苏菲荻,可都在他们这一次的名单里,”青年女子说道,“我会让他们尽可能的收敛一点,只是这一次有师父为他们做后盾,我说的话他们只怕也听不进去。”
声音很轻柔,语气其实也说不上傲,然而对自己同门的信心却已是显而易见,言下之意,显然是说我会劝师弟师妹们留下手,但他们要是不肯听,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后果,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其实这青年女子已经算是谦虚的人,只是丹霞山太虚观,的确是有名的遁术门派,在华夏的历史上也是人才济济。她并无意给人难堪,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师弟师妹做得太过,因此小心提醒一下第鹏天,好让他暗中通知他们的学生,多少避让一下。
这个青年女子,叫做宫夜曼,乃是太虚观蓝霞师太的弟子。而这位程老,则是教育部的程浩,同时也是东岳的高层人员。对于如何培养更多的能够为国家所用的遁法师人才,目前东岳也还没有完全拿定主意,是直接把遁法师的培养纳入国家机构的教学体系,还是像以前一样,采取江湖武林之类的放养方式,形成百花齐放的局面,再令其“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与此相关的争论从来就没有停过。
程浩本身是偏向于遁术学院的建立和扩散的,历史的经验无数次的证明,传统的方式,只会造成各个门派平日里争斗不休,真正面对外敌时却又齐不了心,典型的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但是要改变传统,总是会遇到太多的阻力,太虚观的蓝霞师太,就是他的阻力之一。
“说起来,”程老转开话题,看向另一个,“那个叫聂承颜的女学生,是不是就是聂老将军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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