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殿中众臣争得面红耳赤之时,年幼的世子尚青却悄然走下御阶,冲着争论不休的三人恭敬的鞠了一躬道:
“三位老大人都是君父依仗的股肱之臣,如今君父有难,无论出于何等缘故都应全力去救君父,而不是在这里争吵,这样做对于解救君父一事毫无作用,反而会让本世子以为,你们在相互攻奸,打击异己。君父常言,朝臣结党,以党锢之争最为可恶,我希望三位大人只是为国而言,政见不同,而不是怀有其他心思...”
三人听到尚青之言都是一愣,尚青的话,条理分明,既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又在话中夹杂了自己的想法,最后更是借着君上的口吻告诉他们,且不可借用此事来做排除异己的事情。
三人有些惊愕,想不到年幼的世子居然会说出这种道理,如若世子能够悉心培养一番,将来少不了要成为灿国的一代明主。
回转心神,三人冲着尚青拜道:“臣等不敢党政,定以解救君上为首要目的”
司农郭照看着年幼的尚青,心情激动的说道:“世子英明,我灿国有救了,臣以为,当立刻派出干练之臣去伊国宣都商议议和之法,解救君上方为上策!”
“两位大人以为呢?”尚青点了点头,不由看向方言和赵敬两人。
这两人虽心有不甘,但世子之言明显已将路子划了出来,现在唯一的路子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救出君上,只能围绕这一条来献策,而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尚青之言明显偏向郭照多一些。
若是再去反驳郭照的话,那尚青定会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推给反驳之人,到时候反驳之人,无论接还是不接解决君上这个棘手的事情,都将会给自己召来麻烦,与其这样,倒不如三缄其口。
尚青见两人默不作声,微微点头,起身走回御阶,冲着垂帘后的君后崔卿卿说道:
“母后,儿臣以为,不若遵照司农郭大人的意思,派人去伊国商讨议和之事,若是伊国条件苛刻,再行他法也未尝不可!”
“好好好,就依我儿的办法吧”君后崔卿卿面露欣慰之色,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个办法的主,从小就和他的君父一样,是个聪明的孩子。
一场朝会相互扯皮,最终还是接受了郭照的谏言,派出干练之臣前往宣都,与伊国商讨求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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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郭府
“老爷,夜深了该睡了”一道娇柔之音响起,郭照的夫人,柳氏上前劝说着桌案前,依旧忙于政务的夫君,郭照。
“啊,夫人啊,你先歇了吧,为夫将这几份文书批改了完了就睡,这几份文书都是各郡新募郡兵所需的粮草的名录,为夫还要算一下数目,待核算无误再睡也不迟”
“哎,老爷啊,如今君上被困在固城,老爷在朝会上为了救君上费尽心力,居然被方言和赵敬这等小人抨击为卖国贼,当真可恶,如今这灿都城内到处都在流传,是老爷力谏要与伊国求和,割裂我灿国山河呢...”
“哎,夫人啊,为夫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灿国啊。若是任由方言和赵敬这等小人不管不顾君上的死活,待君上命丧固城之后,只怕这灿国的天下就真的要重归昔日世家门阀的手里,到那时,君上的一片心血只怕要付诸东流了”郭照一脸无奈的说着,没人明白他的辛酸与无奈。
“夫君,你说这灿国还能撑得住嘛?不若随我回娘家吧,我那兄长在朝堂上为官,有他的谏言,老爷定能谋个清闲点的差事,不像在这灿国,殚精竭虑,还要被无数灿人污蔑为卖国贼寇!”柳氏一脸爱慕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着实为他打抱不平。
“夫人!为臣者岂能见异思迁?如今灿国正值危难关头,我岂能束手不管?难道要置为夫于不仁不义的处境吗?哎....夫人啊,你还是歇了吧,莫要再去管朝中之事了。”郭照摇头否决了柳氏的好意,在灿国为官数载,他早就将自己当做了灿人了。
“哎,好吧,好吧,你终归怎么劝就是不听,算你有理吧!”柳氏见自己的好意不仅被一口回绝,还被郭照数落,当即气恼不已,扭头离去,瞧着她的样子,郭照摇头一阵苦叹,就在他的夫人离去后没多久。
窗外却传出一道突兀的声音:“郭大人一片冰心,只怕要被辜负了!”
“谁?是谁在窗外?”郭照心头一惊,猛然起身。
“吱....”房门被人推开,一名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进入屋子,他上下一番打量,这郭照的书房,当真是寒酸至极,除了一张桌案,两把椅子,一个书架,就别无他物,这郭照倒也当得起廉吏的称呼。
“呵呵,郭大人不必紧张,在下一名江湖客,途经此地,特来拜会一下郭大人”男子走进门自顾自的说道。
“哼,什么江湖客!深更半夜,不请自来,只怕你是受人之托,特意来找我的吧”郭照瞧了一眼来人,心中立刻就想起伊国的秘卫,这些年,灿国的邪刀卫屡屡败在秘卫的手中,使得灿
国从上到下,吃尽了秘卫的苦头。
“郭大人快人快语,在下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样挺好,你不累,我也不累。既然大人都说了,那在下就直言相告”说着他就上前一步,开口道:
“在下乃是伊国赤血的三当家,名叫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