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华,你可是欠了我一条命,这份恩情,你要记着,今日,你便看着我,如何带领蛮族人,打败这些来犯的灿国大军”
灼穆晚儿身旁的人,正是一脸苦笑的苏华,他的身上有着多处伤口,勉强跟上灼穆晚儿的速度已是极限。
灼穆晚儿直呼苏华的名字,更是有些轻视苏华的意味,可苏华听在心里,却是心头暖暖的,毕竟一个女人,能够为了自己南征北战,不畏艰苦,这本身就是件难能可贵的事情,所以她的情谊,苏华铭记于心。
灼穆晚儿从南都而来,一共只带来了一万蛮族骑兵,可莫要小看了这一万蛮族骑兵的威力,他们的野蛮是建立在崇尚武力的基础上。
柳玄忠慌忙的回到宣都城外的军阵之中,接连传令,大军准备应敌。
可是这仅剩的六七万灿国大军,早已是奋战了二十多日的疲惫之军,他们本就训练匮乏,靠的全是柳玄忠的高压政策与激励政策,如今面对这一万来袭的蛮族骑兵,所有灿国士卒的心底里都有些发怵。
当蛮族骑兵滚滚奔袭而来时,那冰冷的奔射之技,不停的冲着灿国大军射出夺命的箭矢,而灿国军阵只能拼命的架起盾牌抵挡。
自古以来步兵与骑兵野战,步兵想要战胜骑兵的难度非常大。
一个回合下的奔射,灿军便开始出现伤亡,对于急于复仇的柳玄忠而言,他复仇的怒火和苏华再度逃脱的愤恨相加之下,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杀了他,杀掉苏华,既然无法擒获他,那就杀了他,必须杀掉他。
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不顾对阵之人是谁,对阵的数量是多少,竟然当即下令,大军对蛮族骑兵发动突袭。
“突袭,进攻?”所有的灿军将领和灿军将士们几乎不敢相信柳玄忠下达的命令,以步卒主动迎战骑兵?
可事实上,灿军虽然保持上数量上的优势,但是面对万余骑兵,防守尚可,进攻着实冒险。
可柳玄忠已顾不得那么多,他已经处于疯魔的边缘。
“大将军,我军乃是步军,主动出击与蛮族骑兵对战,无异于以卵击石!”一名灿军将领忍不住这种冒死的进攻方式,当即开口劝谏。
“蹭”柳玄忠怒视着此人,拔出腰间的长刀,骂道:“我军倍于敌军,就算以命搏命也能完胜,分明是你不想为我灿国效力,若军中都是尔等只是自保的将军,如何取胜?”
“大将军,非是我等不效力,只是这蛮族骑兵武力鼎盛,自古便有蛮族骑兵不过万,过万无人敌的说法。”
“好胆,竟然接二连三的质疑我的将令,留你何用?”柳玄忠勃然大怒,长刀突刺,便刺穿了此人的胸膛,那人至死都不明白自己只是实话实说,何以罪过致死?
周围本有心质疑的将领们看到柳玄忠的杀意,顿时不敢再开口,只能遵照柳玄忠的将令行事。
六万灿军士卒收回盾牌,排山倒海一般冲向蛮族骑兵。
而蛮族骑兵似乎也没想到这些灿国大军竟然不原地防守,反而主动出击,这种操作着实惊人。
蛮族骑兵的大将是太阳汗部的勇
士,他在看到灿军的攻势后,顿时放声大笑:
“一群蠢货,这仗咱们已经胜了,告诉阿鲁多,咱们大军散成两股环绕灿军,以奔射袭击灿军。
“嗖嗖嗖”一排蛮族骑兵左右散开,化作半圆形,以长蛇姿态不停的弯弓抛射箭矢,而奔袭的灿军却只能追着蛮族骑兵的马屁股后面跑着,可这双腿又岂能跑得过战马?
虽然灿军弓箭手们也在拼命的弯弓还击,但对于高速移动的骑兵却收效甚微。
面对着蛮族骑兵们的疯狂奔射,铺天盖地的箭矢无情的收割着灿军将士们的生命。
“大将军,不能在这么打了,再这么打下去,弟兄们都得折在这”
“大将军!撤吧,趁着咱们还能走!”
灿军的将领们已经被这一波又一波的箭矢打的承受不住,更别说普通的灿军士卒,基本上,灿军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局面。
柳玄忠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华,他恨啊,明明就差一步就能杀了苏华,为自己儿子报仇,可为什么又让他逃去了!
“不行,绝对不行,别忘了,咱们是坐船来的,北路已然断绝,只有杀了苏华,才能逃出生天!告诉将士们,这仗必须打下去”
“大将军!”其中一名将领看着决绝的柳玄忠,咬牙说道:“既然大将军要和伊人血战到底,那末将便奉陪到底!”说着便高举长刀高喝一声:
“且随我斩断敌骑方阵,长戈手,出击,刀盾手护卫两侧!”
灿军近乎于悲壮的出动了近万人奔袭而至,而蛮族人马背上的箭矢也已射空,如今他们调转马头,然后冲着灿军方阵,组成尖锐的突刺阵型,然后发动了突击。
“杀~噢噢噢噢”蛮族人发出先祖时期冲锋的嚎叫声,然后冲杀而去,灿军的将领们首当其冲,率领着将士们杀了上去,他们并非不知以步卒冲锋骑兵是以卵击石,可是战到这个份上,哪里还有逃离的可能,步卒岂能跑的过战马?
曾经将士们为家国荣耀而战,如今也彻底变成了为活命而战。
万骑冲阵,灿军将士们单薄的阵型瞬间就被冲散,随后便呈溃败之势席卷整个灿军的方阵。
本就是连接一片的防御阵型却被这万骑蛮族骑兵犹如剪刀一般,将灿军的方阵剪了个七零八落,随后冲破阵型,扬长而去。
灿军方阵舔食着伤口,快速的愈合着阵型,他们踩着战死袍泽的尸体,调转阵型,准备迎接蛮族骑兵的下一次集群冲锋。
““杀~噢噢噢噢”蛮族人发出先祖时期冲锋的嚎叫声,然后再度冲杀过去。
“密集的马蹄声,与上万骑士们的疯狂撞击下,强烈的撕扯着灿军将士们的身心,将领们抱着必死之心,可这些强征而来的部分灿人却在生死面前逐渐清醒过来,逐渐有了乞活的思想,而这种想法一旦滋生就一发不可收拾”
柳玄忠以为自己的将士们会和他一样奋力拼杀,取得最终的胜利,可事实上却是畏死者多,拼杀者寡,必定生命只有一次。
终于,蛮族骑兵再一次的冲杀将灿军士卒的奋战之心打了个七零八落。
溃败也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且犹如疾病一般迅速弥漫开来,溃逃,崩溃,最终引发了大溃败。
怎么可能!柳玄忠震惊的看着溃败的队伍,怒吼着,拼尽全力的指挥着大军继续搏杀,可败局已定,溃败犹如疾病一般,扩散到每一个灿军士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