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曹大山便下了令,从伊西军中抽调五千新丁和五千老卒,共计一万人,再加上原本负责监管战俘营的两万大军,临时组成的三万人,浩浩荡荡的押送着五万灿军降卒前往裕城以北的一处洼谷,那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倒是一个风景极佳之处。n.me
这五万降卒到了此处,便被安排动手采伐树木,做了不少木铲,而后便让这些降卒在此地修湖。
而统领这三万大军之人,乃是军团副统领范冲,他领命而来,自当遵守军令,对于这些灿人,他范冲也是非常憎恶,若非灿人,他当初又岂会落得这步田地?
所以这修湖的命令已下,他便派了许多监督之人,到处巡视,让这些灿军降卒加快挖掘的效率,同时还告知这五万降卒,若是他们修湖完成,便可放任这些降卒返回故乡。
听到范冲的亲口许诺,一时间这些降卒们忘却了疲惫,饥饿,只想着修完湖泊,早些返回故乡。
只是,当他们天真的以为修完湖便能回归家乡之时,迎接他们的却是那冰冷无情的箭矢.....
数日后,范冲率领三万大军返回裕城,而当初的五万降卒却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们的踪迹。
伊西军团如今有了军粮,略加休整之后,曹大山不再犹豫,直接挥师北上,他此番的目的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私仇!
如今当他真正迈出复仇的脚步之时,看着远行的绵延大军,侧目望向天边的朝阳,仿佛看到自己的妻儿正在天际冲着自己招手。
宣都城,上阳殿
伊国两路大军势如破竹的消息让伊国朝野上下人心振奋,这可是百年来伊国第一次出征灿国,并且取得了大胜,在国君苏华的引领下,伊国正式走向了争霸列国的征程。
殿内,苏华垂坐于殿堂之上的君位,看着前些传回的奏报,满脸的高兴:
“征北都督邵斌已经夺取了凤城、金城、阙阳,如今兵锋直指颍川”
“恭贺君上!”殿中众朝臣危坐于两侧纷纷高举手中的玉圭喜笑颜开。
苏华自是高兴非常,眼下的这盘棋似乎已经被盘活,伊国强盛可期!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却在殿内响起:
“君上,眼下尚不是庆贺之时啊”
闻听此音,便看见总治俞为民躬身而起,走到殿中,冲着苏华说道:
“君上,如今我伊国之师,北伐灿国,不过是因为灿人先伐我,我出师还之,但我伊国苦灿已久!
自先祖之始,百年来灿伊两国战事不断,我伊人每家每户皆有人死于灿人之手,说是世仇也不为过。
如今君上有心伐灿,臣自然理解,毕竟灿人弑杀先君,焚我中都,这等奇耻大辱,臣自然明白睚眦必报的道理,但眼下终归不是时候啊,还请君上明鉴!”
苏华闻言却是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总治此言不知何意?难道我大军北伐灿国是错的不成?”
“君上,殊不知治国治民之道,在于国强民富,如此方可大有所为,若国穷民寡,还妄想穷兵黩武,便是自取灭亡之道!”俞为民说着便冲着苏华高举玉圭道:“敢问君上,可知今岁我伊国秋收几何?赋税又是几何?府库之中是否还有盈余?”
“这...”苏华犹豫片刻,不由看向司户马文斌。
马文斌倒也机灵,瞧见苏华看向自己,便走至殿中冲着苏华说道:
“君上,今岁我伊国秋收不足去年的一半,而农赋方面因为君上的恩德减免了许多,而商赋仅有五十万钱,而今府库之中,仅剩万宝楼资助的三十万钱...”说完这话,马文斌就有些惭愧的冲着苏华稽首而拜。
“我偌大的伊国竟然只剩三十万钱了?...”苏华有些惊讶,他记得明明开战之初府库之中应当盈余百万钱以上才对的呀?
看到苏华面色上的惊愕,俞为民不慌不忙的说道:
“君上,不用怀疑,如今我伊国崛起,百废待兴,各处都需要钱财支撑,无论是南川、蛮石的工坊,还是宣都城外仍在扩建的军械工坊,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来支撑,而中都城的修复工作还在持续,虽然速度降低了许多,但不代表就不耗损物力,而当初君上凿穿河堤,搅乱的伊河河道仍在治理之中,如今还需要投入至少百万以上才有望恢复如初,当然了,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
“什么?”苏华听着这些数据,有些焦头烂额。
“我伊国之军与灿国交战已久,本就准备不足,而灿国出师伐我,却是谋划依旧,物资充盈,如今我伊国已败其师,却又杀入灿境夺城掠地,如今正是见好就收之时。
如今我北伐之军早已是困乏之师,当及时修整,更何况东都郡琳关之处还有十五万琼国大军日夜围攻,南都城外还有十万蛮族叛军围攻南都,要知道南都城乃是我伊南崛起之地,不容有失,当尽快抽调北伐之师南下,平定叛乱才是正道”
“君上,俞大人所
言有理”大都督胡不为起身出列,拱手说道:“君上有争霸之心,然今岁之胜却非灭灿之时,当整顿军力,扩充实力,静待时机成熟!”
苏华闻言深以为然,不由问道:“既然如此,我军如今退回本土,那么此战所占之土,岂不又白白还给他们灿国?”
“君上,既然谈及止战之法,恐怕不日就到!”只见一人起身走至殿中拱手而言,却是司刑权可法。
“哦?权卿尽可言明便是”苏华抬手示意。
权可法上前一步道:“试问君上,渝国与我伊国比,孰强孰弱?”
“这还用问?渝国占一州一地,国力强盛,非我伊国可比之”
“这便是了,如今渝国南下,兵伐灿国,灿国必举全国之力抗衡,虽说灿国伐我伊国,损兵折将数十万,但其国力仍在,百年之资,绝非一战而亡的道理。
故而灿国国君一声令下,可尽起数十万灿人奋死反抗。而我伊国,国小民弱,虽有崛起之势,却无崛起之资,北伐初胜,却已如强弩之末,是以,灿国绝不会两面交战,更不愿腹背受敌,如此,灿人之君定会遣使而来,商议和谈之事。”
“不错,有些道理”苏华非常认同权可法此言。
“故而,臣下以为,和谈之资,只能由战功来说,如今我宣都军团北上颍川,伊西军团占据裕城,显然没有打疼他们灿国。
若想逼迫他们灿国与我伊国和平休战,除非宣都军团能北上夺取洛城,伊西军团占据邺城,则此战,灿人必认输,如此一来,我伊国之资便已挣到。
如此一来,便可通过谈判从灿国的身上割下一大块肉,使其伤筋动骨,再也无法与我伊国为敌,如此只要过些时日,待我伊国完全吞并这灿国之肉,消化殆尽,便能强我伊国国力,届时,便可北上灭灿,或者灭琼!都是易如反掌之事。”
“邺城,洛城?”苏华闻言不由得唤道:“传舆图”
宣政监总管三喜忙取过舆图展于地面,苏华上前打量,目光很快便见到灿国境内的邺城与洛城,不忍叹服一句:“厉害!”
苏华之所以说厉害,不是因为邺城和洛城是大城,反之只是两座规模中等的城池,那为何说非要拿下着两座城呢?
主要因为邺城之外便是灿国重要的铁矿,在邺城内外,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工坊在打造兵刃甲胄,是灿国最重要的武器装备的生产之地,若是攻下此地,那么灿国短时间内的武器和甲胄的补充将会大大削弱,而邺城相距裕城不过隔了五座城池,与固城相邻。
而洛城则是灿国重要的粮仓,灿国国君特意在洛城内建造了一座规模庞大的粮仓,而之所以修建与此,便是因为洛城濒临伊河,水运繁荣,粮仓修建与此,便可将粮草运往灿国各处,而灿国各处的粮草也可以运往此地囤积。
若是取取洛城,那么灿国多年来囤积的粮草顷刻间便入了伊国的腰包,届时灿国必会元气大伤。
所以说想通此番关键的苏华才彻底明白过来,不由得心中对此建议叹服不已。
“传本君令旨!”苏华开口说道:“令征北都督邵斌三日内攻克颍川,然后挥师北上攻取洛城!”
“另传令伊西军团统领曹大山,令其即刻挥师北上,要求他在七日内攻克邺城,着八百里加急!”
“诺!”宣政监内侍忙禀笔撰写旨意,却在这时一人却高举玉圭走至殿中,冲着苏华说道:“君上,臣有要事禀告!”
苏华抬头看去,却是督查院左都御史张敏,张敏,苏华是见过的,也是前些时候被总治俞为民奏请并提拔上来的。
苏华见他一脸严肃,点头说道:“说”
张敏这才恭敬的说道:“臣下要检举伊西军团统领曹大山!”
“什么!”苏华有些意外的看着此人,他不明白,到底因何事要举办曹大山。
次日清晨,曹大山便下了令,从伊西军中抽调五千新丁和五千老卒,共计一万人,再加上原本负责监管战俘营的两万大军,临时组成的三万人,浩浩荡荡的押送着五万灿军降卒前往裕城以北的一处洼谷,那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倒是一个风景极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