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深夜,依旧是孤狐岭的山巅。
通往上山的道路上,此时的时间却比昨日的时间早上一些,天色不过才刚刚暗下来。
而道路的尽头处,却是传出了“咯吱咯吱”马车行进时的声音。
马车上拉着四口大酒坛子,悠哉悠哉的向着山巅走去,而驾驶马车的人也慢悠悠的赶着马车,就在他以为即将抵达营塞的时候,突然从道路的两旁涌出五个手持长刀的黑衣人。
马车车夫惊的浑身一抖,跳下马车就要逃命,可这些黑衣人并不打算放他离开,其中一人三步并做两步,就追了上去,长刀挥过,刹那间就将那马夫砍倒在地。
而此人所用的正是一把锋利的开山刀。
车夫一死,他褪去了黑衣,露出一身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衫,然后捡起地上丢落的马鞭冲着身边的黑衣人说道:
“你们且回,待事情办完,我自会回去”
趁着月色,方才看清此人的面貌,正是伊西军团先锋官曹大山。
自从两日前杨宵的建议下,他便趁着夜色偷偷的上了孤狐岭,想看看这孤狐岭到底藏有多少灿军,是否真有粮草堆积于此,可昨日却因为寻不到入口而草草离去,如今却被他乔庄一番,有了混入军营的机会。
“诺!”周围的黑衣纷纷抱拳,然后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曹大山简单的将车夫的遗体简单掩埋了一番,随后便驾驶着马车悄然上山。
当他驾着马车来到营塞外,守卫之人瞧着眼前之人颇为陌生,满是疑问道:
“你是何人?前几日送酒之人呢?”
曹大山则用着浓郁的灿人乡音回道:“他昨日回去后,偷饮了梅子酒,没成想被管事发现,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如今只怕下不来床,只好让我来送酒了,不过不用担心,昨日他便已交代,要给几位兄弟留下了两坛子酒呢”说着曹大山便从马车上,取出两小坛子酒水,然后笑眯眯的递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梅子酒,守门的灿军士卒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此人倒也不错,还记得给我们备上梅子酒,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梅子酒可是将军的最爱,他居然连梅子酒都敢偷喝,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好在只是些皮肉之苦,若是落到将军的手中,只怕是活不了的”
说完,这士卒便挥挥手示意放行。曹大山这才大摇大摆的驾着马车,堂而皇之的进了灿军的营塞之中。
这是一座非常的小的木质城塞,许是搭建的建筑都显得非常仓促的关系,木墙的地基打的非常浅薄,而营塞内则有着许多的帐篷,而许多本应负责值守巡逻的军士们,却都倒在地上酣睡着,整片军营之内丝毫没有戒备的意味,反而是一群散漫的士卒。
“送酒的,这边..”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一个士卒就走了过来,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军帐外说道:“将酒卸在帐外即可。”
“哎,好的”曹大山装着徭役民夫的唯唯诺诺的样子,将马车赶到那座大帐外,然后将车上的酒坛子一一卸在了帐外。
恰在这时,他就听到帐内那淫奢之乐与酒杯换盏的声音,其中更有无数人豪放而出的喧哗之音与笑声。
曹大山不敢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将酒坛子放在帐外,偷偷向帐内瞥了一眼,其中正是莹莹之舞,春色不假掩饰。
他放下酒坛子然后平静的走远,虽未看清帐中有几人,何人为将,但心中已然对营塞做了一番估量,心中也知道了个大概,在他看来,此塞若是自己率部攻伐,必不废吹灰之力便能攻,不过转念一想,他临来之时,杨宵曾经对自己说过,这是灿人故作诱敌之计,要的就是引诱城关之内的守军出城攻打孤狐岭,可若真如他所言,那么这些人必然是假装出来的。
“真是假装的吗?”曹大山瞧着他们的样子,却是不像假的,若真如杨宵所言,那么灿军此番出征的大将军必是精于谋略之人,且是善于隐忍之人,若真是如此,只怕此战或许并非像杨宵所言的那般好打。
卸完梅子酒,曹大山架着空荡荡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营塞,如今他想要知道的他都已经了解,自然是没有待下去的必要,而出塞子时,却是出奇的顺利,守门的士卒也没有再去刁难。
只是曹大山不知道是,就在他刚刚离开不久,营塞中央的主帐内,主将路秋看着帐外,冷冷的笑着,高举的酒杯之中,竟然是空空如也,而帐内的五名饮酒作乐的将领则一个个面色憋的通红,想要笑出,却又故意憋着的缘故,而他们则是看着场中的三名身穿舞服之人的姿态才这样的。
原来这三个所谓婀娜多姿的美人竟然是三名身材瘦小的军士假扮的,竟是男子!
“好了,别憋着了,想笑就笑吧”主将路秋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哈哈”两侧坐着的将领们这才放声哈哈大笑出来。
“你们三个下去换衣服去吧”路秋说道。
“将军,这明日还扮不?实在是太难堪了!”其中一个扮状之人有些愤愤的说道。
路秋嘴角一扬没好气的说道:“在扮上两日,若是伊人还是不肯出关来战,那么我们就必须想个其他的办法了!”
“是”那装扮之人才长出一口气。
“好了,你们几个也别笑了,且下去吧!”路秋冲着帐中那几个放声大笑之人说道。
“诺!”五人渐渐收住笑声,回了一句,可是这笑意却是难以消除,只好强制憋回了心头,脸上的喜色也被他们压制了下去。
几人都相继离开,唯独留下主将路秋伊人,他看着账外的平石关,不由得说道:
“伊人啊伊人,此战你们究竟会如何出招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次日深夜,依旧是孤狐岭的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