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的距离转瞬即至,卜富贵和曹大山两人策马立于千骑的最前方,目视不远处的灿军营地。
营地尚未开始修建,而营地之前却已有八千余骑兵列阵以待,初步估算,此番灿军先锋应有万余人。
面对伊南军队的奔袭,灿军早有准备,乌泱泱的从阵中冲出三千精锐骑士,为首的两人同样是两员小将。
他二人看向卜富贵和曹大山,为首者大喝一声:“来者何人?且通传姓名,某刀下不留无名之鬼。”
“狂妄小儿,你且支着耳朵听好了,吾乃是伊南第一军团都师卜富贵”卜富贵淡定的冲着来人喊道,手中紧握着一杆长矛,矛头绑着一根粗绳,绳长三寸,绳子的尾端则系着一柄不知名字的圆形利器,此物乃是卜富贵自创的武器,也正是靠着此武器与敌交战之时每每出奇制胜,鲜有败绩。
“灿国狗贼,爷爷我叫曹大山,曹大山的曹,大山的大,大山的山,你两人出阵正好随了你爷爷我的心意,待我将你们二人首级砍下,为中都城枉死的百姓收点利息”曹大山怒赤赤的说着,眼神中满是恶寒杀意。
“伊南的夯货,也敢大言不惭杀我二人,真是找死!有胆姑且来战,且先记好了,杀尔等者,乃灿国前军先锋官路振林是也!”
说话之人手握长柄大刀,刀身狭长酷似眉间,刀刃寒芒点点,隐约可见有血污残痕于其上,显然此刀刀下已不知有几条亡魂。
路振林单枪匹马冲杀而来,曹大山当即大叫一声好,随后握紧手中的一杆长柄狼牙棒杀了出去。
卜富贵见状只好收起了好战之心,在旁边为曹大山助阵,领军将士们顿时高声呐喊为曹大山助威。
“杀”
“杀”
“杀!”
“咚咚咚……战鼓声起,曹大山一马当先,挥舞着狼牙棒砸在了路振林的刀柄上,路振林身为先锋官,武艺自是不俗,只是相较而言,他的马技较为平常,比不得伊南将领的马上本领。
刚一交手,就已棋差一招,被曹大山的狼牙棒狠狠的压制下来。
两人都是壮汉,一身蛮力却是不相伯仲,谁也不让谁,恐怖的力量让二人的脸上,脖子上一根根青筋暴起,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狰狞,而狼牙棒不同与其它兵刃,其上的尖锥犹如索命的恶鬼双瞳一般闪着耀眼的光芒。
“呔”路振林使出全力才顶开压制在脸前的狼牙棒,只是曹大山自持力大无穷,死不撒手,妄想一股脑的将狼牙棒砸下去,将路振林的脑子砸成浆糊才肯善罢甘休。
两人胯下的战马在原地转起了圆圈相互比拼着力气,妄图以自己的优势来对抗优势。
他们互相推搡着手中的兵器,咬牙坚持了许久,狼牙棒压了下去的力道才有所收敛。
路振林只能使出浑身的力量回击着,两人惊心动魄的硬碰硬在太阳的照耀下宛如两尊战神一般,引得两军将士不停的声威助阵,更有战鼓声响彻于天空中使人热血沸腾。
曹大山人如其名,身材壮硕酷似小山,力量自然不小,眼见一击不成,抬起狼牙棒再次挥出。
路振林自知力量略逊于曹大山,又岂会再次与之硬碰硬,也不顾形象打马回逃。
曹大山哪里肯放手,策马前追,
可谁知路振林前冲数米远的距离,突然虚晃一枪,回头挥起手中的长柄大刀劈砍而下。
曹大山见状不好,赶忙勒马,抬手就是一棒,棒身直戳刀锋。
“叮当”一声金属交鸣,迸发出一丝激烈的火花。
刀刃径直卡在了狼牙棒的尖锥中间,曹大山嘴角浮现一丝微笑,紧接着双手向怀中猛然用力一收,路振林手中的长柄大刀险些被这力道拽脱,紧握刀柄的双手也向前窜出一段距离。
路振林看向曹大山心道不妙,觉着这厮的狼牙棒有些门道,不想再与之硬碰硬的缠斗。
可曹大山哪能随了路振林的意,狼牙棒的尖锥死死的卡住路振林的刀刃就是不肯撒手,两人再度拼比蛮力,相互僵持,就在路振林双臂即将力竭之际,终于趁着两人战马相隔渐远的空隙,猛的一震,刀刃挣脱出了狼牙棒的尖锥林。
路振林打马游走,曹大山身后猛追,两人再度缠斗数次,可一旦与之交手,路振林的长柄大刀都会被曹大山的狼牙棒压制的死死的,面对如此诡异的兵器,路振林绞尽脑汁,一边全场游斗一边佯装不敌,每次交手都不敢硬碰硬。
但见曹大山的狼牙棒袭来,路振林都会避开,如此缠斗数回合,他已然落入下风,多次交手都险象环生,就在观战众将士以为路振林将要殒命之时。
曹大山却因为过度追击放松警惕,被路振林瞧准空挡,一刀划在了马后腿上,战马吃痛,一声哀鸣跃起,曹大山不慎,顷刻间坠下战马。
而路振林好不容易逆转上风又岂会轻易放弃,挥刀直取曹大山首级,曹大山刚刚站起,抬头就看到刀光袭来,下意识弯腰躺下,顺势在地上一滚,非常狼狈的躲开了这致命一刀。
路振林再次打马袭来,曹大山倒也从容不惧,迈开双腿冲向路振林,只是人力再强又岂能比得过马力,这一次金属交鸣声极大,而曹大山本人也被这巨大的力道震飞数米。
路振林哈哈大笑以为胜券在握,策马飞奔至曹大山身边,曹大山忍着剧痛,握紧狼牙棒的长柄,借此缓缓起身,眼看路振林再度袭来,曹大山眉头一皱,眯着眼睛,双手架起狼牙棒做起防御姿态,就在路振林大刀挥来之时。
曹大山快速的向下一蹲,随后向前一滚,随后右手甩出狼牙棒狠狠的砸在了战马上,路振林根本防备这一手,狼牙棒砸在战马的后屁股上,一声剧痛,战马顷刻间就摔倒在地,而路振林本人也被战马掀飞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趁此良机,曹大山捡起狼牙棒就冲了上去,而路振林此时早已被摔得七荤八素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曹大山这一棒凿在头盔上,路振林则当场殒命。
灿军初战便死了一个先锋官,士气饱受打击,而从旁掠阵的小将看到己方将领牺牲,哪里还能看得下去,发出一声怪叫就冲向曹大山。
可就在他冲杀而来之时,伊南掠阵的将领卜富贵也看到了,自然不会放任他去找已经负伤的曹大山,当即冲出,奔袭来人,嘴里还叫喊到:“贼人,且吃我一矛。”
半路杀出的卜富贵让来人一惊,冲刺的速度有因此减缓,手中挥舞着双锤向前一碰撞,狠狠的夹住了卜富贵的矛尖,随后就怒斥道:“好一个不知羞耻的憨货,且速速让开,我便扰你性命”
“好笑,你想过去,先问问我手中的圆月飞矛答不答应”说罢就猛然抽回长矛,再度如青蛇吐信一般探出,直刺灿军将领的胸口。
那将领使用的一双重锤武器,不知多重,挥舞起来,劲风扑面而来让人心生胆寒之意,只见他左手的重锤砸向矛尖,右手重锤砸向卜富贵。
这一前一后倒是让卜富贵不得不移动矛尖的同时,躲避这一锤的攻击。
叮当一声脆响,长矛矛尖被震飞出去,而右锤则砸向卜富贵的胸前,尽管卜富贵向后躲避,可依旧避开的不够远。
就在这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只见长矛矛尖上的圆形利器,在长矛矛尖被震荡开时,飞速旋转至那灿军将领的后脖颈处划了一道一寸长的刀口,这道刀口瞬间溢出一道血痕。
面对如此诡异的武器,灿将心头一惊,速度打马离开,待躲开一段距离后才惊恐的摸向自己的脖颈处,手掌心沾满了鲜血,好在刀口不深,若再深一指恐怕就会伤及筋脉,到那时恐怕就只有难逃一死的下场。
卜富贵手持长矛策马回转,将曹大山护在身后,曹大山缓步后移,准备走回本阵。眼看杀死已方将领的伊南之将要逃回去,那灿将也顾不得战场的规矩,重锤一指曹大山怒吼道:“贼子休要逃窜,众将士随我拿下此贼,为路将军报仇!……杀!”
卜富贵见状,当即破口大骂道:“好不知羞的贼人,妄想以多欺少,来吧,让你爷爷我杀个痛快!”说着就传下令道:“众将士,随我冲杀!”
“杀!”
伊南骑兵一千,灿军精锐骑士三千,单看数量上,伊南就不占优势,可是要论勇武,伊南人却是当仁不让,一个个奋勇向前,锋利的战刀在阳光的
照耀下闪出阵阵寒芒。
……
两军顷刻间碰撞在一起,战做一团,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刚一触碰就有数不清的战马和将士跌落马下。
随着战鼓声声,无论是灿军营地还是不远处观战的伊南军阵,都凝视着两军厮杀,期待着有利的结果。
卜富贵单骑孤矛冲的最猛,其目标就是要将那将斩于马下,他一支血矛连续戳死两人,定睛一看,也发现那灿将的踪迹,而那灿将一直在留意着卜富贵的踪迹,待看到他后,冲着身边的灿军士卒喊到:“给我杀了他!”
话音刚落,周围数十名灿军士卒就挥舞着长戈,长刀杀向卜富贵。
卜富贵丝毫不惧,手中的长矛似游走的鱼儿一般灵敏巧妙,每每探出必杀一名灿军士卒,而更诡异的是矛头上绑着的圆形利器,那利器如同索魂的镰刀一般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已划过许多灿军士卒的脖子。
只是卜富贵在如何勇猛,面对如此之多的灿军士卒也是疲于应付,而那灿将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他无暇顾及之时偷偷绕道他身后,然后打马快速袭来。
当卜富贵察觉之际已经晚了,他的孤矛此时已被三杆长戈勾住矛身动弹不得,想要回身抵挡却之时,那灿将的重锤已至,就在卜富贵已为自己要身殒此地时。
叮当一声巨响,就在卜富贵脑袋前五寸之处,一杆狼牙棒挡在了哪里,在看去,才发现负伤的曹大山居然赶来,他握着狼牙棒,冲着卜富贵喊到:“速速下马趴下”
卜富贵顾不上感激,闻听他的话,立刻就猜出了他想要干什么,大脑飞速运转,猛然用力挣脱抽出长矛,而后就跃下战马趴在地上,就在这电石火光之间。
“澎”的一声脆响,曹大山手里的狼牙棒上的尖刺瞬间四射而出,至少上百支如同小拇指般的尖锥以扇形扩散开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名灿将,而他连一声悲鸣都未发出就被十几根尖锥刺穿身体,而后坠于马下,而周围的灿军士卒们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尖锥打成了筛子,留出了大约十米左右的无人地带。
“当真是柄恐怖的狼牙棒武器!”见者无不惊惧。
曹大山这杆狼牙棒出自一名巧匠之手,内有玄机,在关键时刻可扭动尾端的把手释放狼牙棒的尖锥,只是释放之后,这狼牙棒就成一个光秃秃的金属棒子,上面一个个黑洞洞的窟窿,再也没有了威慑力,等于间接性失去了战斗力量。
而后这柄狼牙棒就没有了修复的价值,因为当初铸造它的那名巧匠已经故去许久,后人却再也不会前人的技艺。
这一番操作惊惧了灿军士卒,使得曹大山前方的这一小片地方成了空白区域,地面上只有倒下的灿军士卒的遗体。
卜富贵见状不在犹豫捡起一把战刀就冲到那名灿将身前,割下其首,高举于战场中间,高呵道:“尔等主将身亡,速速逃命去吧!”
卜富贵的话被伊南将士们口口传唱于战场之中,灿军士卒闻言方才发现已方剩下的主将已被毙命,仅仅初战就接连战死两员先锋将领,灿军士卒哪里还敢恋战,托起自家主将的尸体便逃回本阵。
初战告捷,伊南千骑仅剩八百而回,而灿军三千骑兵却已被伊南千骑斩杀超过五百,仅剩两千余人逃回本阵,先锋官和前军副将更是战死于阵前,可谓是输的悲,败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