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再临中都(1 / 2)

君上万年 木子宸奕 7978 字 3个月前

伊国从建国至今都一直处于多灾多难的情况,就连身为国都的中都城就曾经三次遭受战火的损毁,每一次的损毁程度都不一样,前两次还好上一些,而今这一次的损毁却是最为严重的,全城超过一半以上的房舍化为瓦砾。

苏华等人进入中都,走在破壁残垣的主街道上,两侧曾经高楼林立的楼阁房舍如今早已成为了一片炭黑的废墟,尚未焚烧干净的黑烟滚滚而上,充斥天际,那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不知名的恶臭与浓郁的肉香味相互辉映,每当苏华向前迈出一步,就看到存活下来的中都百姓啪啦着自己的房子,妄图救下废墟下的亲人,那阵阵的乌鸦声,与悲鸣声不断的在耳边回响着。

当苏华一行人进入中都曾经最繁华的街市时,一群幸存的中都百姓奇奇跪倒在地上,高呼道:

“封君大人,我等伊人,何其悲凉,山河破碎,家园被焚,亲人骨肉尽化作飞灰,难觅踪迹,试问大人,我等伊人究竟犯下何等罪责?莫非身为伊人就是如此悲凉之事不成?”

那老者老泪纵横,悲痛的呼喊道:

“老汉我这一生,幼年时中都遭逢兵祸,父母遭受乱兵屠戮,如今已过耄耋之年,儿子从军战死北疆,而今唯一的孙儿却在中都葬身火海,老汉我不明白,不明白,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咱们伊国是怎么了?”

“请封君大人为我等报仇啊!”

“请封君大人为我等伊人报仇啊!”

此起彼伏的怒吼声,悲鸣声在人群中响起,狭窄的街道上挤满了中都百姓,他们一个个伤痕累累,眼神中透着绝望,如今对于他们来说,活下去的动力似乎只有复仇这一条路。

苏华看着眼前的中都百姓们,拱手冲着苍天,尽量压制自己的悲愤,怒声吼道:

“我苏华,身为伊国封君,国君幼弟,自当为伊人,为伊国,为中都所有无辜亡死之人复仇,若有违此誓,人神共戮之!”

苏华的话犹如雷声一般在人群中炸开,人们纷纷冲着苏华磕头,这股子希望的念头似乎也在人群中扩散开来,而这种希望最终会从一颗种子渐渐开花发芽结果,当结果的那一日,苏华的名望将会在整个伊国达到如日中天的地步。

苏华继续前行,人们纷纷让开道路,嘴中却都在呼喊着:“请封君大人为我等伊人复仇啊!”的话语,苏华不忍直视这些百姓们,他觉着他心中有愧于他们,若是他能早点到中都,那怕提前一日,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一国之都,惨遭屠戮,大火被焚为瓦砾,何其耻辱!

苏华迈着沉重的脚步前往曾经最为富丽的宫宇,每迈出一步,苏华的内心都是无比沉重的。

伊人自古多灾多难,且骨子里都是透着一股子倔强的精神,若是换做其他封国的百姓,家园被焚烧,早就当做难民远遁他处。

可是中都城的伊人们,却都留在自己的家园,重新用双手,从废墟的底下再扒拉出一个新的家园,或者这个过程需要很长的时间,会磨烂双手,踩破脚掌,可伊人从不怕苦...

当苏华进入破败不堪的宫宇后,一路行来,看着昔年熟悉的景象,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遥见那日与兄长相谈的亭子还在,旧年的是是非非也在脑海中徘徊。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阴阳两隔,就连那君父最引以为傲的白玉园,此时也化为了废墟,昔日的光景不复存在,只留下无尽的叹息,惹人无奈。

“沙沙沙”不远处传来打扫的声音,让苏华的心中大感好奇,如今这宫宇之内早已寂静无人,酷似鬼域,怎还会有人再打扫?

要知道这宫宇不同于外城,寻常百姓就算返回家园,也应该回到自己曾经的住所重建,而不会来这禁忌之地。

苏华循声走去,看到不远处一个年迈的老宫人,挥舞着长扫把扫着青石路面上的落叶与灰尘,而他身后已经有很长一段道路被洒扫干净。

“老人家”苏华心中感触,这宫中的人大都死于战火,剩下侥幸活着的人大都逃难去了,却有这么一位老宫人还在宫中忙碌,忍不住上前劝说道:“这宫宇已被焚毁,您独自一人在此打扫还有何意义,不如回家吧。”

那老宫人充耳未闻,继续低着头洒扫着地面,每走一步都显得非常困难,那苍白的发髻,满脸的斑纹,却是说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老人的腿脚似乎不太利索,每扫一段路就要歇息片刻。

“老人家……”苏华又轻唤了一声,这一次他挡在了老宫人的身前,这一刻那老宫人才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努力眯着眼睛看向苏华,当他看到那明亮的甲胄与苏华的尊容时,面色微微一变,就要跪拜行礼,幸好苏华一把扶住他说道:“老人家,您如此大的年纪,不用行此大礼。”

那老宫人眯着眼凝视着苏华,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国君,您怎么又活了,我这是眼花了吗?”

苏华闻言面色迟疑,反问道:“老人家,我并非国君,您且看仔细了?”

“不是国君?咦,好像还真的不是,是啊,有两个国君,我是认得的,比你可老的多了,还有一个比你年轻的国君,没当几年的国君却被乱兵杀了,哎,真是可怜咯。

这些个天潢贵胄,终归没有我这个老宫奴活的长久,那些个官儿们天天喊着君上万年,又有几个人能活得长久呦。”

苏华闻言心中却是一惊,按照他的话,似乎此人见过三位国君,莫非他是侍奉过三位国君的宫中老人?

不过按理说像他这般年纪的宫人应该早就回乡荣养了,怎会留在宫里?而且这场大火来势汹汹,宫中早已焚为废墟,以他的身子骨又如何活了下来?当真是奇怪!

苏华按住那老人的扫把,想要接过来替那老宫人打扫着道路,可那老人却执拗的没有松手,苏华只好作罢,嘴上却说道:“老人家您刚刚说起的那位被乱兵所杀的国君可是见过?”

“你说的是他呀!哎,他是个可怜人,虽贵为国君,却是个病劳,自幼多病,朝中大事小事都是君后娘娘和他那个小舅子在管着,有时候就连自己的儿子,他也做不到想亲近哪一个就亲近哪一个,就这样被人硬架到国君的位置上烤着,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苦苦支撑着这老祖宗传下来的江山社稷,哎,最终到了还是亡了……。”

老宫人一边挥舞着扫把,一边诉说着心声,他将先君苏烨在位时期的艰辛历程一点一点的吐露出来,似乎亲眼所见一般的清楚,苏华则静静的聆听着。

苏华对这位侃侃而谈的老宫人的身份瞬间好奇起来,此人年纪虽长但宫中之事却如数家珍,似乎什么都清楚,偌大的宫宇,历经三代国君所发生的事情,他居然全都记忆犹新,这样的人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宫人似乎不太可能。

苏华顿足停下,看着依旧打扫道路,自言自语向前走的老宫人,冲着身边守卫的左卫首领卢川说道:“去打听一下,此人的身份。”

卢川看了一眼老宫人,随后点头吩咐手下的侍卫们去查探此人的身份。

中都虽然被焚毁,城中有一部分富庶的百姓和勋贵都迁往南都,但是有一部分幸存下来的老资历的宫人并未前往南都,反而留在了中都,必定对于他们来说中都是他们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他们不愿意背井离乡,三五成群的在宫外的一处废墟重建了一些茅草棚暂住了下来。

伊国从建国至今都一直处于多灾多难的情况,就连身为国都的中都城就曾经三次遭受战火的损毁,每一次的损毁程度都不一样,前两次还好上一些,而今这一次的损毁却是最为严重的,全城超过一半以上的房舍化为瓦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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