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顾医生的嘱托,一瘸一拐的在雨中疾行,大雨滂沱,浇湿了我的周身,我的越野车也渐行渐远,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直到我因为一个水坑被绊倒,我挣扎,我彷徨,我迷茫,我只是想要…
“站起来,你这个懦夫!你就这样被击垮了?”
我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小手掺了起来,她不顾及我身上的泥巴和狼狈,搀扶着我回到了客厅,她陌生而熟悉的脸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吃两片药吧,缓解一下疼痛。”
我接过她的瓶盖,就着温水把药片服了下去。
“明天我要去…”我掷骰子玩着大话骰,五个颜色各异的骰子,一个用来盖住的直筒聚氨酯皮革筛盅,我还没有打算开。
“你明天要去哪?”她急不可耐的问道,手中揉搓着骰子。
“我们的登山队就要从北坡征服珠峰了,这人类历史上的首次壮举难道不值得和好朋友庆贺一下吗!”我兴奋不已,这个顺理成章的想法让我血脉贲张,仿佛问鼎高峰的是我一样。
等到婚礼那天,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有车来接我,一辆红色的非常扎眼的跑车,流线型的线条看起来特别桀骜不驯,狂放不羁的声浪就像挣脱牢笼的野兽在咆哮,说真的,没有哪个男人不爱它,我似乎在哪里坐过这台车,但我想不起来了。
“嘿,我的安保主管先生!”驾驶室的窗户放下来,露出一张戴墨镜的女人的脸,原来是费思曼亲自开车来了,“请上车吧!去参加我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件事,那怎么能少了你呢!”
“费思曼女士,叫我林汐就行,您大驾光临,让我受宠若惊,这种小事安排其他人就可以了,我计划自己开车去赴宴的。”我站在离我家不远的商业街的马路牙子上,由于我持续的腿疼,坐在公交站牌底下的长椅上的我原本打算打辆出租车,却没想到她来了。
但我并没有告诉她我在哪里。
“叫我小曼就行。”费思曼目睹行动不便的我坐上了副驾驶位,车上的音乐我很熟悉,是《梦中的婚礼》,“腿脚不方便吧,嘴巴还挺硬,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尽管我不是很喜欢你。”
“能不能换一首音乐。”我总感觉这首音乐听起来不是很真实,她白了我一眼,她雪白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色手链,并切换了下一首音乐。
车窗外的城市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宽阔的柏油马路斑马线的裂缝也长出了绿油油的蕨类植物,停车位的车辆也都因为长时间的停放变得斑驳掉漆轮胎干瘪,倒塌断裂的红绿灯铁架斜斜的砸在了环岛花丛里,剥落了缺失字的欢迎光临的广告牌垂在半空吱呀吱呀摇个不停,整个城市一片死寂,毫无生机。
“那是真实的吗?”
“什么呀?”
“这个城市?”
“你把车窗摇下来。”
于是我把电动车窗放下来,整洁的街道车水马龙,绿色的植被生机盎然,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全不似刚才那个模样。
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们来到洛维藤酒店,费思曼把打火机一样的钥匙交给了泊车小弟,我们来到了143房间,宽大的洁白大床上散落着女人贴身的衣物,还有一个很古朴的挎包,半敞着浅紫色丝绒的窗帘被她干净利落的拉上了,棕色的木地板上放着她一双很漂亮的白色高跟鞋,一只站着,一只倒着。
“别客气,坐吧。”
我环视四周,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被她占据了,她坐着对着镜子拿出化妆棉蘸着粉底开始化妆,我只好坐在了床上。
“来,喝杯茶。”
我接过她刚沏的热茶,淡淡的清香,是茉莉花茶,而且还加入了一点的蜂蜜。我喝了一口,是我很喜欢的口味。她的镜子中的角度刚好可以窥见我的行为。
“怎么连个伴娘都请不来呢?”我真怀疑她连个至亲的闺蜜都没有一个。
“这并不重要。”她用梳子梳理精简的头发,然后井井有条的把瓶瓶罐罐往脸上涂,“我怎么能确定我的未婚夫是不是真正爱我的呢?如果和我想象中的爱情相反的话,真的,我会用这把眉笔戳瞎他的眼睛的。所以,你必须给他植入一个‘永远爱我’的想法。”
“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是两个人共同经营的,他们必须是互补的,太强势的两个人注定是无法走到一起的,反之亦然。”我明显感到费思曼的性格偏向强势,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必须要了解我要嫁的那个人的想法,同床异梦的两个人是最容易杀死你的人,你们每天生活在一起,吃饭、运动、睡觉,我不敢想象我那可爱的丈夫人畜无害的脸的背后是否还暗藏着衣冠禽兽的面孔。”费思曼精致的面庞着实好看,她光着脚朝我走来,给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不知怎的,让我心生恐惧。
“晚上的时候,我们进入到他的梦里一探究竟。毕竟,梦是无意识欲望和儿时欲望的伪装的满足…恋母情结是人类普通的心理情绪…儿童是有性意识和动机的。”我边说边往床头移动,有意识的和逼近我的她拉开距离。
“如果我还没有遇到他的话,我可能会嫁给你的。”她眼也不眨的看着我,我却读不懂她的眼神。
“谢谢错爱,可我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