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次相遇(1 / 2)

奠基规矩 王臣霸榜 5565 字 2023-05-19

耳畔传来一个声音清澈,嗓音甜美的女声,我知道我又幻听了,最近我总是与另一个自我对话,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

“义肢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锯掉了也好,以后省得洗脚了。”

“你坐轮椅能坐出时间简史来,对吧?你顶多能坐出后俩字。”

“据我有限的学历所知,有两个时间膨胀效应,一个是速度时间膨胀效应,一个是引力时间膨胀效应。就是在不同的参考系中,时间流逝是不一样的,速度越快的参考系中,以及引力越大的参考系中,时间流逝速度越慢。而黑洞附近的引力越大,导致的时间弯曲越大,时间流逝就越慢…”

“不不不,熵增定律告诉我们,‘熵’其实就是用来量东西的,熵不等于时间,倒是可以证明时间,所以逆熵也不是逆时间,它只不过用来衡量‘无序’,在一个封闭的系统里,一个东西放在那里,它自己再怎么运动,只会变得越来越混乱、无序,‘熵’只会越来越大,降低熵值也不可能逆转时间,那如何对抗熵增呢?唯一的办法是…”

“停!我小学二年级的智商告诉我,我觉得你在指桑骂槐,他腿都锯了…”

我晃了晃脑袋,脑海中总有两个不兼容的声音在互相指责谩骂,吵得我的思想如同浆糊一样不可开交。

“嘿!男人,我在问你话呢!”那个清澈的女声再次说话了。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我回过神来,侧过脸,发现我旁边病床上躺着一个体型瘦弱,短发乌黑的女子,她的脸型属于那种小瓜子脸。

“我刚才问你,你看什么看那么长时间。”

“天花板,你不觉得我们的人生很像吗,总是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总也走不出去,局限于此,对内遮掩混乱,对外显露有序。也从来不是不可或缺的,坏了就把它换掉,成为装饰性的存在。”我有感而怀,我目光瞥向另一侧窗口,心生短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存在的意义,如果失去意义,那这个人便不复存在了。”她说道,她努力的在床上拱了拱,强忍着疼痛,“我们每个人所要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这样就有了存在的意义。存在即合理,存在之余便有了目的,有了目的就有了动机,而动机是系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长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没人陪着呢?你的家人呢?”

“我是孤儿,从小生长在福利院。”我说道,“那你的家人呢?”

“我是被领养的,我的继母再婚的时候抛弃了我,从此我食不果腹,夜不能寐,寝不安席,我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个世界了,我不能再被世界抛弃了…和你说这些我就感觉我们挺像的,命运多舛,性格乖戾,我所说的你能够百分百体会。”她深情凝望着我,伸出纤瘦煞白的手臂,“你好,我叫庄晓迷。”

“你好,我叫林汐。”我上半身爬出半截床才终于够到她的手掌,她的手掌冰凉毫无血色,看样子是元气大伤,侥幸捡回半条命。

“你俩这彩瓜,老实巴交躺着就得了,等身体都恢复了,想干嘛干嘛,不急于这一时拉小手。”护士端着不锈钢托盘,即使戴着医用口罩,也能看出她笑得花枝招展,在她的左眼睑处有一颗痣,她为庄晓迷的吊瓶打了一针止疼剂。

我们相视而笑,但并不觉得尴尬,就像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亲切又熟悉。我们几乎无所不谈,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久而久之,我甚至萌生了要和她在一起念头。

我胡思乱想的沉沉睡了过去。

“哔——”

在梦中,我的周围漆黑一片,一阵窸窸窣窣嘈杂的声音夹杂着铜锣敲响,三束白色聚光灯交叉旋转着照向舞台中央,短暂的致盲了我双眼,一声嘶哑尖长的笑声拉开了魔术的帷幕表演。台下的观众窃窃私语,闪光灯偶尔亮了几下,一个踩着两米高跷的杂技演员晃动着身体,双手轮着数柄发光的利刃,他的身后是比他高了一个头的霓虹灯门架,上面的‘x’这个符号忽明忽暗。嘭的礼花炮一响,台下掌声躁动,一名身着黑色西装,装饰闪亮的黄色五角星,戴着发光的三角项链的魔术师顶着高筒礼帽,迎着五彩斑斓的雪花,抱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盒子,低头走到舞台一侧的钢琴前,于是,我坐下来轻轻弹了一段月光小夜曲。我用脚一蹬地面,座椅向后溜了大约一米,随即华丽起身,黑白琴键仍然按照既定的曲谱此起彼伏,台下掌声雷动。

忽然,剧场的顶篷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大量的钢筋水泥碎块掉落下来,一双红色大手撑开裂纹,伴随着布幔撕裂的声音,一张巨大死白的大脸呈现在我眼前,周围响起嘶哑的尖笑声,我被他捏了起来,像水果糖般放进他那火山口一样的嘴里。

眼下变成了起伏不定的冰川隧道,我拼命的想要抓住任何可以阻止我下滑的东西,脚底的隧道越来越宽,可以看到汤沸冒泡的火红岩浆,我胡乱一抓不知哪来的绳子,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

“你没事吧?”旁边的人顺着绳索滑到我旁边,头上飘下来阵阵雪花,“抓紧,时间不多了!”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庄晓迷,我惊讶的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这一切。她居然出现在了我的梦境之中,而且还是作为一个有意识的自我载体。

她抱着我荡到火山周围安全地带,由于尼龙绳在锋利的岩体边缘来回摆动,已经被割开了口子,在断掉前的一瞬间,我们重重的摔在了崎岖不平的山体半坡上,浓重的火山灰炙热而令人窒息,我尝试站起身,我脚下的鞋子已经融化烤焦,与地面融为一体了,一个踉跄,差点向后摔倒。

“抓紧!”庄晓迷双手用力抓着我的手腕。

凛冽的寒风不断吹刮着我的意识,我本能的抓住她的双手,我才发现我人已经悬在摩天大楼顶层以外了,她上半身抵住围墙,我则拼命上爬,踩住一切可以让我上升的落脚点,就这样,我翻越围墙,我们重重摔在了天台地面上,我们大口喘着粗气。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而且还能进入到我的梦里,并且精准的找到我还救了我呢?”我拉着她的手始终没敢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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