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妃心脏下坠,“我一直在殿中休息,并未去过其他地方。”
文安帝盯着她的肚子,伸手在肚子上抚了抚。
“爱妃身子这一胎贵重,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去不该去的地方,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秦妃肚皮发紧,面上还是小意温柔地撒娇,“臣妾记得了,定然安分保胎。”
秦妃此刻的心像是月华宫中的帘账,悠荡飘摇。
她知道想要把陆祈臣捞出来一时半会是不可能了,但棒打鸳鸯的事,却迫在眉睫。
她拉住了文安帝的袖子,“陛下为小皇子昭告天下是好事,只是他的哥哥们难免会心中吃酸。”
文安帝眼中笑意锐减,“什么时候朕要做什么,还需要考虑他们的心意了?”
“陛下不要生气。”秦妃握住文安帝的手,“旁人也就罢了,可五皇子才在谋逆案中立了功,陛下还没赏赐,就先为小皇子大赦天下,他这个哥哥难免多心。”
“为人臣子,为君王分忧是他的本分。”
文安帝语气冷锐,秦妃垂眸掩着笑意,声音温软。
“就算是本分,陛下也不能不嘉奖啊,若是旁人看了,定会说陛下偏心。”
她假做思索,“五皇子如今也大了,还未有爵位,陛下不若趁着这机会.....”
文安帝默了默,似乎当真把这话听进了心里。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文安帝又叮嘱了几句,就回御书房批折子了。
秦妃见文安帝走远,立即招呼嬷嬷,“吩咐人去御书房那边看看,看陛下晚些有没有招五皇子入宫。”
嬷嬷为秦妃掖上了被角,“娘娘,五皇子是小皇子夺嫡最大的阻碍,娘娘为何还要为他讨爵位。”
秦妃靠在软靠上,眸中神色莫名。
“你懂什么?陛下如今摆明了更看重我这一胎,对五皇子不会过分抬举,若是封了王,就不会再让他娶高门贵女了,不然岂不是盖过了小皇子的风头。”
嬷嬷点了点头,眼中欣慰,“娘娘深谋远虑。”
秦妃眸光闪动,这当然不是她想的,是陆祈臣说给她听的。
她指腹在被面上无意识地抚了抚。
还是得找机会把人捞出来,才好为她所用。
诏狱。
陆祈臣坐在破旧的长木凳上,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叫嚷声混着狱卒的叫骂声。
“退后退后,饿死鬼投胎吗?抢什么?”
鞭子声混合着铁通与监牢门碰撞的声音,嘈杂刺耳。
陆祈臣对这声音很嫌弃,诏狱里的吃食都是馊饭,也不知道他们在抢什么。
狱卒走到陆祈臣的牢房口,见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自己放饭感恩戴德。
狱卒冷笑了下,在这里还以为是从前在侯府呢?
他将稀饭从铁通中盛出来,然后.....泼在了地上。
陆祈臣猛地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
狱卒甩了甩木勺,“既然陆侯爷瞧不上诏狱的吃食,那就别吃了。”
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陆祈臣倏然站了起来。
“你如此对我,就不怕我出去了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