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谨慎的看着他,太子这跪倒在地,有些懊悔的开口。
“儿臣只是一开始糊涂,觉得这赈灾之事,做好了是一功绩,做不好却是一大错误,儿臣年纪尚小,需要学的还有很多,所以…便想着将这件事情交于王爷,毕竟王爷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诸多世面,比儿臣会更加合适,可将军的一席话骂醒了儿臣。”
“他说什么了?”
“他说,儿臣身为太子,理应为陛下分忧,更应该体恤百姓,如今江南蒙灾,儿臣身为太子,本就该以身作则,可在此时却以诸多理由逃难,未免有些失了太子的本分,所以特意前来替儿臣出面,无论对错,皆由他一人承担。”
皇帝并不是没有听过他民间的传言。
更知道傅恒钰的为人。
这样的话一看并不是他亲口所说。
太子这些年身旁谋士诸多,所行所思所虑,已经不再是他这个父亲能够轻易管束。
只是如今太子给出的解释,也并没有不妥之处,虽然想要拦截,但最后却也只能不了了之。
“罢了,不过是个小小将军,既然他想要为朝堂做一些事,朕若拦着,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便让他去,只是若出了任何事情,都得他自己担。”
“儿臣替将军谢过父亲恩德。”
太子替傅恒钰拿回来了圣旨,又嘱咐了些。
“你此次前去,千万不要好大喜功,更不要做出不该做的事情,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保全己身,才方为上策。”
“微臣明白。”
太子想了又想,又在其耳边留下一句,“若是可以,别杀了他,毕竟灾区流民甚多,一时不察,流民闹起来,弄出来人命,也有的是。”
“是。”
皇帝也照样吃了两千亲兵,随着他一起奔赴江南。
两方人马虽然出发的时间不同,但傅恒钰以担心灾区情况为由,快马加鞭,道也缩短了好几日的行程,与迟慕一行人相撞。
沈月蓉和迟慕看到他时,神色十分警惕,甚至他站在她的身前。
“傅将军怎么在这?”
“领了陛下的旨意,同王爷一同前去安慰灾民,施予援手。”
“本王并没有接到陛下的旨意?”
他看了看那人,有些不悦的开口,后者则是拿了陛下的旨意出来,“这盖了玉玺的旨意,可不是微微臣能够随意拿捏,还请王爷亲自验证。”
他见过许多次,所以在看到时便已经确定那便是陛下的玉玺。
看来这一路,就一定要同行了。
“这一路就劳烦王爷互相照顾了。”
迟慕没有说话,反而转过身,将沈月蓉拉进了驿站的房间。
沈月蓉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他是为了公事而来,又不是为了我而来,你这着急忙慌的把我拉进屋里,一副金屋藏娇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贵重物件?”
“我觉得他看着你的眼光不对,他一定还是对你有所图,而这次来就是想要把你从我的身旁抢走,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月蓉看着他,有些无奈。
“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是他对我有意,可我如今已经对他无情,就算他故意撩拨,我也不会有半分反应,你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把我拉进屋里,就不怕有人说三道四。”
他任性的摇了摇头,“我如今已经将你视作自己的妻子,我管别人怎么说。”
沈月蓉嫌少能够看见他这副任性的样子,颇有些无奈的笑了,将人搂进了怀中。
“放心,我是你的,他永远都抢不走,若是他往后真的要同我们在灾区待下来,以后见面的次数多着呢,我总不能次次要与他避着吧。”
大家同为了灾民做事,总有擦肩而过的机会。
迟慕有些不开心,“他真是个狗皮膏药,人去哪,他去哪,老老实实在他的经中当他的五品官不好吗?”
“事情来的突然,我还没来得及问你,这件事陛下只交托给你,那太子那边怎么办?”
“什么太子怎么办?这件事就是太子推脱,说是自己年纪尚小,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便将这事托给了我,我才不得已要替其出面。”
一想到那小子到十分聪慧的将所有事情全都推在自己身上,他便有些气不打一出来。
“看来太子也不傻,知道这些赈灾的活不好做,所以才将这事儿全都推到你身上。”
“是啊,只是傅恒钰是他的人,难不成…”
“百姓受苦,作为太子,若真是冷眼旁观,怕是要遭受不少骂名,所以自然不敢,才不得已派了他。”
谁是谁的人,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更何况杜菀可是对外宣称是太子送来的美人。
“那你的意思是他是太子派来监视我的?”
沈月蓉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虽然我如今也说不出他到底是因何而来,但是还是小心为上。”
接下来一路上,他们二人格外的注意傅恒钰,生怕会受到他的陷害。
可他却一路跟随而来,显得极其乖巧不说,只要是迟慕的命令,恨不得亲自实行,做得尽善尽美,以至于一时之间,迟慕更分不清他的目的。
既然分不清是敌是友,便只能够先行装作什么事情都并不知晓。
直到江南。
江南一脉本来极尽繁华,可此刻却到处民生艰难,刚刚到达郡县,便亲自参与到了营救的工作当中。
可这一天下来,他并没有看见当地的官府帮忙,反而都是些身穿破碎布条的百姓,自主自发的集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