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青花气结,沈月蓉却压住了躁怒的青花,淡然的注视着杜箬,四两拨千斤般淡然道,“我来找自家夫君,与你有何干系?再者,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认了瘦马做妹妹,受不起。”
杜箬脸色煞白,无疑是被沈月蓉踩到了痛脚。
她提起一口气在喉头,嗤之以鼻,“正巧,我也不想有个残废当姐姐。”
往沈月蓉伤口上撒盐的,她不是头一个。
沈月蓉面色如常,“这将军府还由不得你想不想。”
说罢,不等杜箬发火,她斜斜地扫过婢女,“把她带走,别挡道,这个家,谁说了算?”
女婢一个赛一个的当缩头乌龟,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肚子里。
一边是夫人,一边是身怀六甲的新欢,她们谁也不敢得罪。
眼瞧着这些婢女纹丝不动,沈月蓉这才动了肝火,是谁撑起家业,给他们发放薪俸,这是要反了天?
杜箬冷哼,“你这是要找钰哥哥吧,他不在府中。”
言罢,她抚着自己高耸的肚子,眼底浸出阴毒的戾气,“就算钰哥哥在府中,他也不想见你。”
杜箬顿了顿,瞥着她双腿嗤笑,“钰哥哥说,你这双腿溃烂生疮,时常散发阵阵恶臭,他看着就倒胃口,成亲多年,夫人仍是完璧之身,真不知是为何?“
咚的一下。
像是铁锤撞碎了沈月蓉的心。
看着倒胃口,不愿碰她一下。
这是傅恒钰讲的?
轰隆隆的闷雷滚过头顶,沈家的墓园里,女子坐在墓碑前失魂落魄。
昨日傅恒钰着实不在府中,可杜箬的那席话,却迂回在她耳边散不去,每想起一次,就如一把钝刀子,一点点割她的肉。
她迷茫的眼中黯然无光……
到底该信傅恒钰,还是信她旁人,或者遵从自己内心的怀疑。
莫不是她情根深种,三年的付出等待,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吗?
香灰随风起,却在半空被雨点子砸回泥地。
簌簌落下的雨滴,浇灭了香尖上的腥红,润湿了她的发。
青花慌里慌张回马车上取挡雨之物,沈月蓉呆坐在轮椅上如泥塑般,任由暴雨欺凌。
“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淳厚的声线在身后响起,一把漆黑的桐油伞挡在她上方,握着伞柄的手,骨骼清晰,指骨修长。
沈月蓉恍惚抬起头对上男人的容颜,脑子里的印象都是他少年时的模样。
三年未见,他还是那样的神采内蕴,风神高迈,要命的是周身的气势,随着年龄增长有增无减。
看着迟慕那自高位者与生俱来的自信和气度,沈月蓉只觉得纵然恒钰的容颜多么俊美只能成为陪衬。
更何况,迟慕的容貌放眼全城都无可比拟,时日誉做“玉王”。
他如今已是摄政王,更多了一些人生阅历增加之后沉稳内敛的气韵,渊如海,峙如山,当真是气派。
“臣妇参见王爷。”想起身参拜,沈月蓉却发掘自己浑身上下使不出半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