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姜小龙带到方尧家,罗阎才动身前往姜春芳,也就是姜小龙的姑姑家。
姜春芳与丈夫丁文华住在老城区里,罗阎一边问路一边找,找到的时候已经快傍晚。
刚来到丁家门外,便见一栋小楼下面的空地,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酒菜。
每一张桌子上,都有人落座。
一个圆脸的妇人正在招呼着客人,往来的人都管她叫春芳,罗阎心想,这应该就是姜小龙的姑姑了。
“小伙子脸生得紧啊,你是老郭说的那个在学院读书的侄子吧?”
“你叔今天下不了床,说让你做代表,我还想着不知道你几时来呢。”
“快坐下,自己吃着喝着,婶还要招呼其它人,就不招呼你了。”
姜春芳似乎把罗阎认错了。
罗阎也就将错就错,坐在了几个中年人旁边。
这乍一看,姜小龙姑姑家似乎还挺风光的,合着是拿姜小龙他爸的遗产挥霍?
方尧虽然让他教训一下这家人。
不过罗阎没有一上来就开打的习惯。
哪怕这是方尧让他办的事,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打算先弄清楚情况,再动手也不迟。
何况现在人太多,也不合适动武。
坐了一阵。
罗阎看到一个小女孩掺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出来,坐在了主位上。
几张桌子上的客人,便一个个过去打招呼。
“文华啊,最近身体怎么样,可得保重啊。”
“丁叔,我爸让我跟你问好。”
“文华,你这一走,我们可就要少个好邻居罗。”
罗阎将客人们的话听在耳中,他不动声色,等自己这一桌的几个中年人回来。
罗阎才问旁边一个中年人道:“叔,丁叔他们为什么摆酒席啊。”
那个中年人叹了口气:“后生,你不知道吗?”
“文华他生病了,慢性病。”
“他丢了工作,在城里也找不到其它的活。”
“所以一家子想搬到地表去。”
“说是地表上生活成本没城里这么高,凭他们的积蓄,应该可以撑一段时间。”
“可地表危险啊,这一去恐怕就成永别,所以今天摆了几席酒菜,跟我们这些老邻居道别。”
罗阎轻声道:“他家之前不是有个叫姜小龙的小孩,我听我叔说,那是芳婶哥哥的孩子。”
“芳婶哥哥将儿子托付给他们,还给了一笔钱,应该可以在城里撑个一年半载的,不用这么着急着走吧?”
那个中年人苦笑了下:“这就是我们佩服文华的地方。”
“他们啊不怕做恶人,将那叫姜小龙的孩子送去孤儿院,但没有告诉他原因。”
“文华说怕跟孩子说了,孩子要跟着去。”
“那不害了人家孩子。”
“而且,他把钱存了起来,开了个银行账户,说是等孩子15岁离开孤儿院,这笔钱就会由银行交到他手上。”
“到时候本金加利息,应该够这孩子撑过最艰难的几年。”
“所以你看,他哪里还有钱过日子。”
罗阎默然,这样的结果,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到了晚上。
罗阎回到了方尧家。
姜小龙已经睡着,方尧正在浇花。
一边浇着花,他一边问道:“如何,那一家子,给他们吃点苦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