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是在封建社会, 丈夫再不中用,妻子也会面带笑容地夸赞一句“老爷龙精虎猛。”
可现在妇女能顶半边天。
女人已经翻身做了主人。
所以沐戈壁刚喊腰疼,鹿仁佳就抱着枕头狂笑不止。
“行了啊, 别笑了。”
沐戈壁黑着一张脸,一手拿起枕头去砸鹿仁佳, 一手则是伸到背后给自己搂腰,他是怎么也没想到, 这身体居然这么差, 犹记得上辈子基地里的那些夫妻, 哪一对不是势均力敌, 如胶似漆, 结果轮到他了, 反倒是自己先倒下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还要鹿仁佳扶着上厕所, 他就觉得丢人的不行。
鹿仁佳脸捂在枕头里,依旧止不住笑。
沐戈壁顿时更无奈了。
等到鹿仁佳笑够了坐起身来, 他发现,这人居然连脸都憋红了,可见刚刚是真的认真在忍。
“好啦,你身体不好又不是今天一天的, 我早就知道了, 不过以后还是悠着点吧。”鹿仁佳轻咳一声, 难得声音软和的安慰沐戈壁。
毕竟关乎于男性尊严, 可不能把人弄的有心理阴影了。
沐戈壁还是脸色黑漆漆的。
鹿仁佳干脆坐起身,伸手给他揉腰,她力气大,痛点也找的准,一指压下去, 沐戈壁只觉得整个后腰一直酸胀到了脚后跟,就好比哪吒抽龙筋,就这么一下,就抓到了那根筋上似的。
“你轻点儿”沐戈壁忍不住的龇牙咧嘴。
鹿仁佳赶紧放轻了力气。
可力气小了,那舒坦劲儿又没那么明显了,沐戈壁只好郁闷的再次开口要求“再重点儿。”
鹿仁佳“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说着,一把把他拉平了,从脖颈子到脚后跟,直接给他按了个全套。
半个小时后,鹿仁佳神清气爽的出了房间门,扶墙穿好了鞋,又从墙上拿下挂着的包,对着墙上的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子,扭头去了院里。
姚姥姥这会儿正坐在小凳子上,指挥着沐胡杨往外出草木灰。
用惯了大灶台,姚姥姥现在也不爱用碳炉,这会儿见鹿仁佳来了,也不起身,而是歪了歪身子朝她后头看了眼“戈壁这孩子不送你去考试”
“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说腰疼,这会儿还起不来床呢。”
鹿仁佳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见快到发车时间了,赶紧的往外跑“我考完试就回来。”
说完,就一阵风的跑了。
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姚姥姥急忙站起身来“怎么就腰疼了呢”
“姥姥,我去看看,您先别着急。”
沐胡杨也赶紧扔掉手里的铲子,跑到水池边洗了个手,便大步往沐戈壁的房间里走去。
沐戈壁解释了许久,沐胡杨都不相信,一心想带他去医院看看,没办法,沐戈壁只好实话实说,然后就又收获了一枚嘲笑自己的人。
而这个嘲笑自己的,还是自己的亲哥
“别笑了啊”沐戈壁趴在床上,警告的一点气势都无。
这种床笫之间的私密事都给沐胡杨知道了,结果沐胡杨居然嘲笑他,不由忍不住冷哼“好歹我还有个媳妇儿暖被窝呢,哥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就算有劲儿也没处使吧。”
沐胡杨闻言,立时就被口水呛到了“咳咳咳。”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沐戈壁,却见他满脸桀骜的挑了挑眉,仿佛在说“来啊,互相伤害啊。”奈何趴着的姿势太过于搞笑,显得这表情看起来都有些滑稽。
“你这身体太差了。”沐胡杨赶紧转移话题。
没媳妇儿这件事,虽然对他造成不了多少伤害,但说起来也确实糟心。
一想到在部队里,那些年岁稍微大些的未婚男青年被首长们关怀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努力,恐怕也要被催婚了。
好在现在前头还有几个年纪大的战友做挡箭牌。
“哥,你还要在家待多久”沐戈壁支起身子问道。
“怎么”沐胡杨挑眉“你嫌我在家待的太久了想要我回部队那我走”
沐戈壁看得见沐胡杨眼底的戏谑,知道他没误会自己的意思,所以也没急着解释,而是叹了口气哀怨地道“你不是说身体差么我寻思着你要是在家待的时间长,也好带着我锻炼身体。”
沐胡杨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跑到窗口看了看天。
沐戈壁“”这不对劲。
“这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懒鬼居然也想锻炼了。
难不成爱情的力量真的那么伟大
沐胡杨自从回来后,第无数次的发出由衷的感叹,一边心底也有些暗暗憧憬,也不知未来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至少,也得让他有为她变得更好的冲动才行吧。
“那你明天早上早点起来。”
沐胡杨抬手揉了揉自家弟弟的脑袋,只觉得头发很是顺滑,无论他是否结婚,在这一刻,也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这边兄弟俩温情脉脉,那边鹿仁佳则是赶上了车,一路往许林镇中学去了。
因为是毕业考,教室里的桌子拉的特别的分开,鹿仁佳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她也没和其他人打招呼,而是直接拿着准考证到了最后面的那张桌子。
先掏出抹布把桌子和椅子擦了一遍,然后才坐下来,拿出纸笔尺子,准备考试。
能坐在这间教室里考试的,都是许林初中的同班同学,这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说不引人注目是假的,奈何鹿仁佳包裹的格外严实,叫人连她的脸都看不清,一时间交头接耳的,直到监考老师进来了,才停止了交谈。
监考老师不是张老师,而是一个清瘦的老教师。
他穿着一件绿军装,带着军帽,手里端着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瓷缸子,一上讲台就说了考试时间,然后就是发卷子,至于什么警告大家别作弊什么的,一句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