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戈壁一脸神游天外的捏着水管,仿佛没听见,沐胡杨却是没了笑容,显然也想到了什么。
田雪不由心下叹气。
当初沐烽出了事,她去求助沐家,结果却被冷漠对待。
她强撑着精神卖掉了房子和工作,狼狈无比的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那一段艰苦无比的岁月,哪怕到了现在,只要回想起来,都觉得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冰凉刺骨的疼。
她妈对沐家有怨恨,她清楚的很。
但她却不想将这份怨恨强加到两个孩子身上。
可如今看来
当年的事,其实早已在两个孩子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两个儿子,老大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重,也重情谊,打小就被她念叨着要照顾戈壁,然后就变成了护犊子的老母鸡,这些年,不碰上戈壁的事一切好说,一旦碰上了,那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老二呢,之前身体不好,养的娇了些,脾气也不大好,后来结了婚,不仅身体好了,脾气也变得宽和了许多,只是如今看着却有些憨,这儿媳妇也不大精明,叫她很是不放心。
这两个孩子,在面对沐家这件事上,她更担忧的反而是大儿子沐胡杨。
沐家人都在部队里。
也许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就碰上了,她也不知道,沐胡杨在碰上那家人的时候,会不会冲动行事。
双生子仿佛诅咒一般笼罩在沐家的头顶上。
只是,当母亲的却有了不同的选择,沐烽的母亲选择了怨恨,而她选择了宽容。
所以,她们的结局一定是不一样的。
手里推着筛子,她的目光却忍不住的看向了鹿仁佳的小腹,只一眼,她就觉得后脑勺都在发麻,她真的很怕,怕儿媳妇的肚子里,又是一对双胞胎。
一家人赶急赶忙的泡完了豆子。
鹿仁佳洗漱完了就去睡觉,毕竟第二天得早起上班,沐戈壁则是去了沐胡杨的房间里,打算问一问关于沐家的消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姚姥姥对沐家的不满了。
沐戈壁虽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但原主的记忆里对沐家却没太多印象。
“你忘了”沐胡杨有些诧异。
“我当初一直高烧,病的都快死了,哪里还记得。”沐戈壁双手环胸,脸色也有些冷沉,原主当年是被田雪一路从西北背回来的,下了火车就直接送去了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能回家。
那确实。
沐胡杨想到当年沐戈壁小小的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烧的满脸通红,半睡半醒的样子,心底对沐家的厌恶就更添了几分。
他吸了口气,开始给沐戈壁科普沐家的事。
简短的话语,却道出了沐烽的一生。
一个偏心至极的母亲,和一个忙碌不理家事的父亲。
沐烽的母亲邹氏入门次年就生了一对双胞胎男丁,本是大喜事,奈何这两个孩子,一个健壮的像小牛犊子,一个却虚弱的随时可能咽气,而那时候沐烽的父亲已经出门去打仗去了,生死不知,于是,邹氏的婆婆便做主,将身体康健的沐烽抱到身边抚养,而邹氏,则抚养那个身体虚弱的孩子。
这一养就是十多年。
邹氏偏心自己养育长大的儿子,仇视二儿子,觉得是二儿子夺走了大儿子的营养,才导致大儿子身体不好。
等到他们的父亲沐文昌回来时,邹氏便不停的同他说沐烽的顽劣,以至于不明所以的沐文昌对沐烽愈发严厉,正是叛逆期的沐烽和父亲大吵一架,离家出走,等他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回家的时候,才知道从小疼爱他的奶奶已经去世,而父亲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只剩冷漠。
“从那以后,爸就再没有回过沐家了。”
沐胡杨叹了口气“后来爸死了,你又病了,妈实在没法子,带着你去上门求救,邹氏却将我们关在门外,不认我们,还说我们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妈这才辞了矿上的工作,带着咱们回来了。”
其实,田雪当年这一步也是走对了。
一个孤身女人带着两个半大小子在矿上,肯定是要被欺负的。
“所以,以后遇上沐家人,咱们就当陌生人吧,她都说咱们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野种了,自然也就和沐家没有关系了。”
沐胡杨这些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那位沐军长。
当然,见到了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就是了。
“因为你的事,姥姥这些年一直对沐家有意见,经常会发一些牢骚,你好好跟弟妹过日子,等以后你们有了孩子,姥姥有了别的事情忙,就不会再挂念这些了。”
“咳”
沐戈壁干咳一声。
说归说,干嘛要扯到他身上来啊。
生孩子什么的,也太恐怖了吧,死亡率那么高,他真舍不得鹿仁佳生孩子。
“我身体不好,能不能有孩子还不知道呢,孩子什么的,还是大哥你加油吧,你早点结婚生孩子,最好多生几个,万一未来要是我和佳佳没有的话,还得指望着大侄子养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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