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三岁小孩子看到蛇,吓得一蹦三尺高,可他不一样,他会抓住蛇,用石头把蛇砸得稀巴烂,然后慢慢把蛇皮剥下来,说让家里人给他缝一缝做裤腰带!”
“别的四岁小孩子打架,是你推我一下我敲你一下,他是直接薅着人家小孩的头发把人往石头上狠狠撞!”
“这些也就罢了,最让人心惊胆战的是,他还闹出人命了!”
“三天前他走在路上,就只因为他自己心情不好,看到迎面走来的王嫂挺着大肚子,他忽然心生恶念,跑到王嫂身后很远的地方,然后拼命冲向王嫂用力撞在王嫂后腰上,王嫂猝不及防被他撞得摔倒在地,肚子砸在石头上,当场就见了血,六个月的胎儿啊,就这么化作一滩血水……”
“事后我大哥问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去撞王嫂,您猜他怎么说?”
“他说他嫌王嫂的肚子鼓鼓的太丑了,他看的不顺眼,所以他要把王嫂的肚子给摔没!”
县令大人听着杨大柱的叙述,不禁错愕地望着杨壮壮。
真的假的?
这么小一个孩子,不至于如此恶毒吧?
别说四岁,就连十岁的孩子都做不出来这么残忍的事吧?
县令大人看向杨家的原告们。
他问,“被告杨大柱所说,是否属实?”
杨家老太太眼中闪过一抹心虚,她硬着头皮狡辩,“杨大柱是在放屁!他这几年在财主家做长工,他哪里知道家里的事,不过是村里人以讹传讹罢了,我孙子乖巧得很,他才没有做这些恶毒之事!”
县令大人眯着眼看了看杨家老太太,起身走下来,站在杨壮壮面前。
他没有问杨壮壮是否做过杨大柱方才所说的那些事,他选择了另一种问法——
“本官问你,你为什么要抠掉小鸡的眼睛?”
断了腿的杨壮壮痛得直发抖。
听到县令大人问他话,他抬起头看了眼县令大人,恶狠狠地说,“因为它一直盯着我!它盯得我心烦,我就要抠掉它眼珠子!”
县令大人听到这个回答,只觉得心里发寒。
这孩子……
好像恶得毫无理由。
县令大人藏起心头复杂,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把同伴的脑袋往石头上撞?”
杨壮壮说,“因为石头比木头硬啊,我也让他们撞过木头,可是撞木头不会出血,他们也不怕,撞石头他们才怕。”
县令大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样的回答,简直堪称恶魔。
他看向杨大柱,“把你的胳膊举起来让本官看看。”
杨大柱抬起手,露出那条伤口极深的伤痕。
县令大人伸手碰了碰这伤口,觉得有些可怕。
谁能相信,这样深的伤口竟然是四岁孩子劈出来的?谁家四岁孩子有这么大的力气?
县令大人指着杨大柱胳膊上的伤,眼神复杂地看向杨壮壮。
这孩子,真的是个魔童。
他沉声问杨壮壮,“你为什么要把杨大柱砍成这样?”
杨壮壮盯着杨大柱,那双黑得过分的眼睛里,是瘆人的杀意。
“因为他该死!他不给我银子救我的命,他要看着我去死,他还说要亲手砍死我,那我就先砍死他!”
县令大人死死盯着杨壮壮的眼睛。
他后退一步,呢喃,“本官终于能理解,为什么一个成年男人会被一个四岁孩子吓得失去理智了……这哪里是四岁的孩子,这分明是不该降世的魔童啊。”
杨青山杨老太太听到县令大人这话,震惊地望着他。
“大人!您可不要信杨大柱的鬼话,他分明是蓄意谋害我儿子,您要让他被判刑,您可不能饶了他啊!”
县令大人重新回到高堂座位上。
他瞥了眼杨青山,看向外面所有证人们。
“你们当时都在现场,情况到底是怎样?”
围观群众纷纷抢着回答。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这个杨壮壮害得王嫂流产,王家人打上杨家的门要杨壮壮偿命,杨家人就想拿银子了事儿!他们不要脸,逼着杨大柱把攒了许多年的十两银子给他们,杨大柱无奈之下只能妥协,他喊壮壮过去给他磕个头,他就把银子给壮壮。”
“谁知道,壮壮刚拿了银子,就冲杨大柱吐口水!”
“杨大柱应该是气坏了,低声跟壮壮说了什么,壮壮忽然就跟疯了一样,抢了杨大柱手里的镰刀就朝杨大柱胳膊上劈。”
“杨大柱都没反应过来,胳膊就挨了一刀,见壮壮还要继续用刀子砍他,他大概也被吓傻了吧,失去理智抢了刀子就朝壮壮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