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无林家之事,谭大梅今日也会一早去谭家庄,接杨氏和三桃她们来县城。
谭大梅为三桃相了门亲事,男方姓向,家中有良田百亩,在县城还有家水粉铺子。
向家有两女一子,儿子向光阳为长子,年方十九岁,因是独子,家境又富足,向家对儿媳妇的要求自然也高,因此,向家提出要先相看三桃。
若中意,再下聘定亲。
杨氏一家今日来县城真实的缘由,并未如实告知赵氏他们。
只说孩子们许久未见到谭德银,很是想念,正好谭大梅来了,就一起去看谭德银。
杨氏虽对三桃的样貌十分有信心,但也担心万向家相不中三桃的话,到时岂不是让谭家其他人笑话,故瞒了。
昨晚赵氏拉了谭大梅说了好一会儿话,就是关照她一定要帮谭桂花说门好亲事,并说若事成,好处少不了她的。
谭大梅只是笑着称好。
回到东厢,她将赵氏的原话告诉了杨氏。
杨氏当时就冷笑,“要是放在以前,我可能还会帮老婆子说几句话,可是经了三桃这事,我算是彻底冷了心。
大梅,你可别做那烂好人,老虔婆那德性你是不知道,桂花将来若日子过得好,老虔婆不会说你一声好,只说是桂花的福气。反之,那可是你害了她的宝贝女儿,到时定会撵到你家里去骂。
桂花生得丑不说,又好吃懒做,将来不嫁了谁家。那都是惹人嫌的货。你到时可是两头不讨好。”
大梅也冷笑着应。“娘,你放心吧,你以为我是傻子呢。有好事,我当然先得尽着三桃和五杏,怎会轮到桂花。”
“嗯,这就好,三桃与五杏是你亲妹妹,她们嫁得好。将来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杨氏笑着拉谭大梅的手。
“那当然,她们是我妹妹,嫁得好,我这面子上也有光。”谭大梅也笑。
“明日向家会来几人?”杨氏将话题转回三桃亲事上。
“向老爷夫妇与向少爷肯定要来的,最少有三人吧,明儿可得让三桃打扮得漂亮些。”谭大梅喜滋滋的说。
“打扮她的事,就交给你去办,对了,那向少爷长得啥样?”杨氏问。
“娘,男子不重长相。关键还是看家世。这门亲事要是能成,三姚将来可就是当家的。不要说还有铺子,光靠那些田收租子,也够她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喽。
唉,不管如何,都比我过得快活,我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伺候老的还有要伺候小的,累死了。”谭大梅有些报怨的说。
杨氏忙去安慰,母女二人说了半宿的体自己话。
谁知今儿一早,杨氏他们刚出东厢,赵氏走了过来。
赵氏说她也想念谭德银,要一起跟着去县城,然后不等谭大梅点头,她率先上了马车,车是王红雷特意留下来的。
杨氏气得差点儿吐血,谭大梅也有些不快,哪儿有这样厚脸皮的人。
可不又不能去赶赵氏下来,只好憋了一肚子窝囊气。
挤得满满当当的马车,终于在王家门口停了下来。
“咦,大梅,你买宅子了?”赵氏看着陌生的宅子,惊诧的问。
这不是谭大梅之前住的地方,那地方又破又旧,现在这处屋子气派多了。
杨氏看了眼谭大梅,似怨她不该如此疏忽。
谭大梅无所谓的笑着对赵氏说,“老家婆,我哪儿有钱买宅子哟,红雷这不是升职做了捕头嘛,古县令见我们之前住得太挤了,就将这处闲置的屋子暂时给我们住了。回头可是要还给他的,我们进去吧。”
“哦,这样啊。”赵氏半信半疑的应。
她四处瞅着,眼神里有着羡慕,想着自家要是也能在县城买栋大屋子就好了。
“大梅,红雷这升职了,每月能挣不少银子吧?”赵氏拉着谭大梅又问。
谭大梅苦笑道,“老家婆,说到挣银子那都是笑话,做捕头只不过是说出去听着体面些,其实呢,这银子一文挣不着,每天还累得像什么似的。唉,倒还不如那种田的。”
赵氏不信,还想再问什么时,杨氏推着她进门,“娘,先进去看看吧。”
谭大梅引着众人从大门进去,进门即是院子。
这处宅子不算太大,两明一暗的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南房三间,都是卧砖到顶的瓦房。
院子里用青砖铺的十字甬路,通到东西南北房各处,屋门前都有台阶儿。
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中间修葺着一个小池子,里面养了几屋鱼,四周种植着一些花草树木,桃花已谢,长出了嫩绿的芽叶。
院子虽不大,但倒也精致,十分适合谭大梅一家居住。
王红雷父母也住在这儿,只不过,住在东厢房,谭德银则在西厢房里养伤。
见到谭家来了这些客人,王母立马出来迎客,并吩咐小丫环沏茶倒水上点心,很是热情。
众人分了主次,在正厅坐下。
“娘,抱抱。”谭大梅的儿子王天赐从东厢房跑了出来,扑向她。
“宝贝,慢些跑。”谭大梅笑着迎过去。
王天赐今年三岁,是王家唯一的男孙,被爷奶当做宝贝一样疼着。
谭大梅抱着王天赐,让他与谭家众人打了招呼,然后就被王母接过去,抱坐在腿上。
杨氏见王家现在的气派,她是满心满眼的欢喜。
赵氏则生出了不满来,想着你谭大梅如今连丫环都用上了,还说没发财,怎么杨氏在家里一点儿风声都没透呢?
赵氏看向王母,笑着说。“亲家母。你们这买宅子怎地也不与我们知会一声。我们也好备礼前来祝贺一番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看大梅过得好,我们都高兴。”
她依然不信谭大梅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