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永明出现在苏容意和言霄的面前。
这是一个十分干瘦的老头子,满脸褶子,面色蜡黄,身上穿的道袍也不甚合身,一点都不像观主那样,有得道高人的风雅气度。
就像时常在地里耕种的农夫。
苏容意从前是没见过他的,不由微微有些吃惊。
言霄倒是知道他,也没显得多意外。
“常先生……如今该唤您常道长了,近来可好?”言霄说着。
倒是对面的老头子向他行了行礼。
“托您的福,我很好。”
他显得有些局促。
这就是那个常老先生啊。
苏容意掩饰不住心底的失望。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被皇帝无所顾忌地用完丢到这里来,为什么言霄也从来没有重视过他……
他和宫里太后娘娘手下的老医婆大概充任相同的差事,不过就是在宫里配药制药的。
差别在于,他替皇帝做事而已。
她竟会以为这人身上会有她想找的突破口!
她朝言霄望了一眼,可他还是陪着她来了……
他一直支持着她所有的决定。
言霄没有注意她的神色,只招呼常永明坐下,问了他近来的情况。
“常道长是怎么进宫的呢?”
苏容意问道。
常永明老迈的眼神朝她望了一眼,“当时是韩大人找到了我。”
韩静山。
他必然是受了皇帝的命令搜罗奇人异事。
“为什么是你?”
常永明叹了口气,“因为年轻时也炼过丹,替渭……逆王也炼过。”
所以他是不是当年渭王安排的人呢?
或许不是,可能他只是一个饵,渭王引着皇帝找到他,以为他能够炼丹救许清昀。
其实也只是让皇帝有个安心罢了。
当然世上是没有仙丹的,他只能是用薛姣的血捣药配药,做成药丸而已。
这样的道士,大周不知有多少。
他也没什么奇特的。
苏容意十分灰心。
问了半天,常永明也都知无不尽,苏容意始终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她当时怎么就会觉得这人和几百年前的那女人有莫大的联系呢?
她失心疯了不成?
言霄看她这么丧气,拉着她的手好笑地道:“怎么了?这就打击到了?别想这么多,先去吃饭,嗯?”
苏容意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被他拉着去吃斋饭。
一顿饭吃得没什么滋味,饭后她坐在侧间喝茶,听着隔壁常永明和言霄还在叙语。她喝完一碗清茶,准备出门透透气,因为心情沉重,竟不小心带了眼前的空瓷碗,瓷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她又下意识弯腰去捡。
鉴秋都还没反应过来。
“夫人!”
苏容意听见鉴秋在自己耳边叫了一声,这才看见自己的手掌被划开了一道血痕。
这碎瓷竟这般利。
“夫人你没事吧?”鉴秋忙用帕子去裹她的手。
言霄听见动静也跑过来,“怎么了这是?”
“夫人划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