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言霄半含无奈地对苏容意说。
他遇到过很多人很多事,耍过很多心眼,经过许多算计,斗过无数人。但是最终,却还是要被这样一只畜生逼到这样进退维谷的境地。
言霄觉得有时候命运也是挺可笑的。
松香堆渐渐快熄灭了,可是洞外的狼獾却根本没有打算走,它在地上蹭了蹭爪子,发出更加恼怒的低咆,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
言霄转头,抬手从苏容意头上拔下唯一的一支发簪。
她的一头长发顷刻间落下来,言霄看着她笑了,“这个能不能送给我?”
苏容意仿佛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你不能……”
言霄立刻掩住她的唇,只觉得掌心一阵温暖,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没什么不能的,我们身上已经都没有防身的工具了。”他知道她很谨慎,但是她随身的匕首已经插在了那匹马身上。
他摸了摸手上这根簪子,比普通女子的金簪,簪头打磨地更锋利更坚硬。
真像她的性格啊。
“刚才你就是用它杀鱼的吧。”
他笑了笑,“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防身的东西了。”
苏容意一对眼睛在他手掌上方闪了闪,她轻轻抬手握住他的手腕。
言霄的微笑扬起,看着她的手。
少年的手腕莹白如玉,比寻常男人的更纤细,但是却不柔弱,苏容意甚至能摸到这里跳动的脉搏,看到他手上条条的青筋。
他是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啊……
言霄却知道,自己更是一个男人。
“好了。”言霄放开她,“你握着我的手我很开心,但是还不是时候,脱险之后我反正是随你怎么样的。记住,一会儿一定要往反方向跑!”
“你……”
“放心,我不会死的。”
这一句,是他轻轻凑在她耳边说的。
就像个承诺一样。
他话刚完话,松香堆仿佛附和着他一样缓缓熄灭。
“现在!”
言霄大叫一声。
洞外的狼獾早已瞅准时机要扑过来,却被言霄一脚踢起松香灰,迎面就盖了那畜生一脸。狼獾的咆哮更显得愤怒,言霄早就已经看准了它的所在,当机立断用猛地冲过去,用手里的簪子扎了它一只眼睛。
他心中早已有所准备,从来没指望一瞬间弄瞎它两只眼睛,因此得手后立刻从地上翻滚开去,可饶是这样,依然被狼獾锋利的爪子在手臂上给了一下。
真痛啊,言霄来不及叫出声。
这下那恶兽彻底暴怒了,吼声更加响亮,仿佛立刻就要把言霄生吞活剥了。
言霄捂着手臂利落地爬起来,转身就往密林深处跑。
苏容意在阴暗的洞中紧紧攥着拳头。
她知道自己不能出声,这个时候,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如果她出声,狡猾的狼獾一定会转而扑向攻击力较弱的自己。
那言霄刚才所做的,全都白费了!他们两个人,都要死!
她一定要忍住,忍住……
苏容意只觉得浑身颤抖,十个手指的指甲都深深地攥紧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