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为身后的禁军看这阵势,士气更加高昂,不住有人轮番拍着孙元为马屁,夸他如何能干有胆识。
孙元为是个爱听吹捧的小人,当即大度地让他们也赞扬赞扬谢邈。
“我们镇国公可是今夜连拿下了两颗人头啊,你们快夸夸他!”
谢邈蹙眉,对于此人的做法很不齿。
还没有完全打赢这场仗,他倒是知道先沾沾自喜。
“不过小谢啊,好歹四皇子也是皇子,怎么弄得这般难看……”
孙元为已经嚣张地直呼谢邈为小谢,本来称呼比自己年轻很多,品级却在他之上的谢邈为镇国公,就让他十分不悦。
等到事成,论功行赏之后,谁的官位高还不一定呢。
谢邈却不介意:“他临死前对我不敬,便给了点教训。”
孙元为“啧”了一声,也向那颗头颅唾了一口:“还当自己是储君呢!”
说罢吩咐手下把许清昀的头挑在长枪上,和韩静山的一起,对着还死守不肯放弃的皇帝余部们示威。
和叛军不同的是,皇帝的亲军此时士气大泄,毕竟目前看来,他们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可张老大人此时倒是显出几分军人的骨气来了,老大人一直不受重用,在军营里混了这么多年,到老,还一直在孙元为这等小人手下做个副统领。
他原本就是北地人,操着一口金陵人都听不太懂的方言。他从年轻时的小兵卒熬起,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也经历过不少战事,只是他一来不会像孙元为一样逢迎上级,溜须拍马,二来他是先帝豫宗手下的老人,一直就不得皇帝器重。
其实要说他是豫宗老臣也高估了他,他在豫宗时期,也和如今差不多的境况而已。
老大人年纪一把,说话也常底气不足,可依然坚守在最外围:“贼人胆大,竟敢犯上谋逆,其罪当诛,我等受皇上恩佑,必血战到底,誓死保卫皇上安全!”
旁边有人劝他几句,他还生了气。
“大人,您这把年纪了,此处多有流矢,您还是进去吧。”
“混账话!”老大人义愤填膺,“我死了又如何,我死了,我还有儿子,还有孙子!在我活着的时候,谁都不能踏进这里半步。”
言下之意,定当死守了!
士兵们却被这气氛所感染,也都挺起脊背:“誓与皇上和大人共存亡!”
“再熬一个时辰!”老大人喊道:“天明之时,就是援军入皇城之时,乌合之众,乱臣贼子,必当伏诛受死!”
四周响应声冲天,都仿佛是从心底怒嚎出的誓言。
可是很多人心里都清楚,或许,永远都不会有援兵了。
远处琼华殿的屋顶上,言霄还是迎风站立着。
琼华殿四周在今夜纷乱的后宫里显得格外平静。
渭王也有自觉,他不会来惹刘太后,他也有自信,刘太后必然会选择坐山观虎斗。
金翎卫虽强悍,到底不及皇帝身边的羽林军,堪堪只够保护琼华殿安危罢了。
远处士兵的怒吼传来,言霄肃容,今夜当此一役,却苦了好些热血男儿,洒的热血只为成全渭王一个人的私心。
他叹了口气。
阿寿来禀告:“少爷,渭王适才似乎去了披霞殿,然后又出来,往崇安殿去了,苏小姐应该安全。”
言霄“嗯”了一声,“派出去的人没有回复,她就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