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意回到江宁县,带着人高马大的杨氏,原先身手还算不错的叙夏立刻就不够看了。
她也不必要再走后门,直接从大门进去。
杜大福还是畏畏缩缩地站在门边,苏容意冷眼看他:
“杜庄头若是闲着没事,不妨写个信去金陵,说说我的事。”
杜大福忙道:“不敢,不敢。”
苏容意也不想去猜测他的胆小怕事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
“我说,你应该写。”
苏容意加重了语气。
杜大福一愣,立刻摸摸鼻子低下头。
“小姐,您要闹到府里都知道?”
鉴秋不解。
“是,我要闹。”
她语气中仿佛带了几分赌气的意味。
忍气吞声,韬光养晦又能如何?
她仅有的资本就只有这个了,她又要怕什么!
祖母也去了,薛栖回到了西北,她回到了一个人的日子,她根本不需要顾及。
“谢微的病拖不下去,他想什么法子也没有用。”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这个他,自然是指谢邈。
她连名字都不想称呼那个人。
“他可以逼我,我又为何不能逼他。”
她轻声道。
让苏家对她更加不满,谢邈又该用什么姿态请她回去。
她倒拭目以待。
连夜里,二牛又被带到了苏容意面前。
他战战兢兢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容意从白旭那里听来了一些事后,也仔细地想过。
她柔声对二牛道:“对不住,姐姐一直问你……”
“不不,”二牛忙急道:“苏小姐是主子,您问就是,您问!”
苏容意笑笑,摸摸他的头。
笑中带苦。
这孩子的脸色已经比前两日更差了些。
旁人看不出来,可是她的眼睛,素来比旁人敏锐。
一定要尽快找到幕后之人。
“这次不是问你当日之事,从牛上摔下来的前几天,你做了什么,你一点点都告诉我。”
这一次二牛的祖母也来了。
老太太是个淳朴憨厚的农村老太,见了苏容意一双手都不知往哪儿放。
她见二牛想破了头也想不通的样子,不由劝道:“小姐,这伢儿都放牛,咱们附近的童儿都是这般,都是一道出门,我也能放心,胆子又小,啥偷鸡摸狗的事也不敢干,实在是没啥特别之处……”
不,不对。
苏容意知道一定不对。
与别的村童,二牛一定有不一样的地方,他一定做了什么别人没有做的事。
二牛眼睛亮了亮,终于想到了一件事:“有一日,我……我们几个摘了人家的枇杷吃。”
前一阵正好是枇杷熟的季节。
许多村户不设院子,有些门前的果树长了果子也由得这些孩子摘了吃,算不得偷。
二牛祖母喊道:“就你一人吃了?”
二牛摇摇头,“隔壁大虎,还有双喜,六子……大家都吃了。”
他回答地很谨慎,一双眼睁得大大的。
“然后呢?”
“然后就回家了……”
二牛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