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亲,这、这我们惟哥儿您是知道的,先生都夸一句聪明,往后念书举业可是有大出息的,怎么好如今随随便便的就被吓成这样?岂不是害了他下半辈子……”
她越说越夸张,苏老太爷只是“唔”了一声,就没反应了。
三太太咬了咬牙,此路不通就换一条。
“父亲,其实媳妇也不只是单单为惟哥儿来的,您可曾知道三丫头今儿的泼辣劲,带着人就直闯后院,嘴里还喊打喊杀的,她从前如何胡闹不驯,却也不至于如此啊……”
苏老太爷眉心一皱。
三太太见有戏,立刻话锋一转,“不知父亲近日来听没听说过,三丫头奇怪的事情还不止这一桩,性子变得如此乖张,您瞧着会不会是有什么邪祟……”
“休得妄言。”
三太太立刻道:“她生母去得早,二弟也不在了,是个可怜人,媳妇听民间说,常有妖邪喜欢侵占那些命薄之人的身躯,否则她如何会做出这等危害手足的事情来?父亲,您可一定要帮帮三丫头啊……”
苏老太爷道:“你也是读过书的,这些怪力乱神的胡言乱语也听在耳朵里!”
三太太抹了抹泪,“媳妇也是担心三丫头和府里……”
“好了,回去好好待着,以后这种事就不要随便往外院跑了!”
三太太应声,起身的时候却明显看见苏老太爷的嘴角微微下垂,脸上的神色更加严肃。
三太太微微一笑,心中郁结尽散。
明面上治不了她的罪,暗地里便好好叫她吃些苦头吧。那些驱邪做法的神婆手里的药,不让苏容意好好尝尝滋味,她也枉为这苏家三太太了。
苏老太爷院子口站着两个少年,看着有人提着灯笼鱼贯而出。
苏绍云“啧”了一声,对身边的白旭道:“你怎么猜到三太太会到老太爷这里来告状?”
白旭道:“外祖母那里的路被我母亲堵死了,她自然只能走外祖父这条路了。”
苏绍云感慨:“还是你有先机,让我以请教功课之名先来向祖父交代了今儿的事,才不至于由着三婶娘胡说八道,不过你别说,这三婶娘也真是的,和个小孩子计较些什么……”
白旭没有答话。
“不过也挺解气的,三叔父倒还好,三婶娘整日就知道缠着我母亲,不是哭穷就是哭身世,言里言外就是我们看不起他们三房是庶出的,可是你瞧瞧,这气焰,谁能相信他们是庶出……那七弟也是的,早该给他点教训了,你知道不知道,上回我得了一只金丝鹦鹉,他把毛全给我拔光了,那模样,看着还不如厨房里的土鸡……”
苏绍云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不对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帮三妹妹,你们以前也没啥交集吧?还有姑母怎么也肯帮她说话,行啊,挺能耐的你,母子上阵啊……”
“胡说八道。”白旭轻轻呵斥了他一声。
白旭知道,母亲只是和他一样罢了,格外欣赏聪明人。
苏绍云却自己又联想到九霄云外去了,“你不会是情窦开了,瞧上三妹妹了吧?不会吧,她虽长得不错,可你看那性子,哎哟,去人家家里赏花都能说被花得罪,把花给拔干净咯,你也喜欢?我还以为你能瞧上我二姐,她多好呀,你瞧你弟弟,成天绕着她转,你品味这么独特,不会是碍于兄弟情谊退而求其次吧……”
白旭有些无力,“你二姐定亲了,你别胡说了。”
苏绍云笑得很了然,“大表哥啊,可被我说中了吧……哎,你别走啊,我今天帮了你忙,你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