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意想了想,对那妈妈道:“裘妈妈不知还能否拨冗,先同我过去看看九妹的情况,我出来时她还未清醒。”
裘妈妈眼尾的纹路颇有些精明的味道:“这是自然,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夫人还不甚清楚,老身跟三小姐去看看也是应当的。”
苏容意和裘妈妈正好遇到丫头领着老大夫出门。
裘妈妈多看了一眼。
苏容意道:“是四妹妹那里找人请的大夫,她倒是及时。”
裘妈妈假装没有听懂,说:“不若请个太医院的太医来给九小姐瞧瞧吧。”
想要息事宁人的态度也算明显。
苏容筠已经醒过来了,像受了惊的小动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苏容意瞧,楚楚可怜的。她刚张了张唇,想要开口叫姐姐。
苏容意摆摆手,“你别说话了。”
她又转头问陶氏:“大夫可开了药?”
陶氏望着她的神色很奇怪,既像感激又像害怕,“开、开了……三小姐要、要看看吗?”
她又不是大夫,给她看干什么?
裘妈妈也不清楚这二太太是闹哪出,她柔声安慰了苏容筠几句,便来和陶氏说了几句话。
苏容意在次间里已经点齐了所有的丫头婆子。
屋子里瑟缩地跪着大大小小的一干人。
苏容意道:“今天我要来问问你们,你们的主子是七少爷,四小姐,三房,还是九小姐和二太太?”
堂下零零落落的声音响起:“自、自然是九小姐和二太太……”
“自己的主子是谁都答得这么没底气,看来也不用留你们做事了。”
堂下的丫头婆子们大惊。
陶氏和裘妈妈出来打圆场,觉得她是迁怒下人。
“今天的事,由来已久,让你们一直觉得我没能力,护不了九小姐的周全,因此即便九小姐性命危在旦夕,你们也都是观望风向,没有人敢第一时间出头得罪三房,人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这不怨你们,是我的错。”
没想到苏容意却话锋一转,出乎人意料。
“但是从今天开始,我苏容意哪怕只站着一天,二房里的人就不能随便被人欺侮,我这人最是护短,一丝一毫也不会退让,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堂下的人面面相觑,只有适才给苏容意回话的丫头高声道:“奴婢听明白了!”
其他人也才立刻附和。
苏容意微笑,“既然明白,那就最好,都下去做事吧。”
这就完了?
陶氏有些迷糊。
裘妈妈却笑着对苏容意说:“三小姐心中有谱,攻心为上。”
制服下人最管用的法子不是铁腕镇压,而是要让他们知道你的能耐,对你充满信心,抢着为你卖命。
经过今天这一件事,想必二房里不论伺候陶氏还是伺候九小姐的下人,都对苏容意服帖了。
太夫人也不用隔三差五地花力气来敲打这些人了。
苏容意不置可否,“耽误裘妈妈功夫了,我们现在就去太夫人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