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惨白一片,没有丝毫血色,像是生机在慢慢流失。想起昨夜璟瑟冲动之下的怨怼之语,她就一阵心惊胆寒。
她早该知道的,她的女儿向来不是个温顺性子,如今竟还对皇贵妃怨恨至此,若是她撒手人寰之后,依着皇上对那位的爱重,那璟瑟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璟瑟是她仅剩的孩子了,她无论如何也要保全她,无论如何。
门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她抬眼望去,便是她遣人请来的皇上了。
她心底有些许苦涩在蔓延,却也别无他法,待到弘历面无表情的走到跟前,强忍着身体的虚弱不适,下了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哑声道。
“臣妾给皇上请安。”
弘历并没有阻止,他面色有些青白,思绪也颇为昏沉,气息浑浊又灼热,想必是昨夜的寒风所赐,可皇后相邀,又事关永寿宫,他必须要来一趟。
“皇后,你究竟想说什么?”
皇后并没有起身,在这空荡荡的殿内,她两只手在不停的颤抖,但还是叹息一声,当年做的罪孽,早晚还是要还的,但愿还来得及,但愿还能保住她所在意之人。
她微微抬眼,看着那好似冷漠无情的皇帝,心里却不合时宜的笑了笑,
她依靠爱重半生的夫君,说是无情,却有情呢,只不过,那个人永远都不是她罢了。
“皇上,臣妾有罪。”
没等他出声,她又低声喃喃道。
“您还记得臣妾曾在王府中,送给皇贵妃和娴妃的赤金莲花手镯吗?那里面藏了让人避孕的零陵香,长年累月的,她们是不会有孕的……”
“啪嗒!”
是弘历震怒之下打碎了身旁花瓶的声音,她凄然的笑了笑。
“毒妇!你怎么敢!”
弘历大步走上前,面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好似狂风暴雨骤然来临,惊怒万分,却又带着不自知的恐惧。
“那零陵香可有毒?可
会损伤她的身子?”
皇后看着正处于暴怒之中的他,突然间怔了怔,而后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低声道。
“皇上放心便是,没有毒的,只是让她,短时间内不要生子,不要威胁臣妾的地位,若是再细细调理,未尝不能再得子……”
弘历心口的暴戾情绪激烈的翻腾着,怎么也平息不了,昨日他才刚被她远远推开,今日就又得知她曾在他不知的时候,独自受了这么多陷害和苦楚,让他如何能平静的下来,他只觉得心如刀割,却又盛怒不已。
他知道月儿是喜欢孩子的,可如今却被暗害至此……
他冷冷的看向跪着的皇后,质问道。
“朕从未想过一向端庄的皇后竟会恶毒如斯,你可还对月儿做过旁的恶事?”
皇后低下了头,哀声否认道。
“皇上,臣妾发誓,臣妾这一辈子,就只做了这一件恶事,已是心神难安,再没有旁的了。”
她一向在意在皇上眼中的形象,没想到临了了,竟是恶毒的,可这就是她做过的孽,她也只能认下。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也命不久矣,更是对不住皇贵妃,不敢奢求皇上的原谅和宽恕,愿用富察氏的百年荣光,以及在前朝后宫的所有势力,全力推举皇贵妃为皇后,只求皇上不要因为臣妾的蠢笨恶毒,迁怒于璟瑟,她性子急躁了些,但没有坏心,臣妾只求璟瑟将来能嫁与京中男儿,别无他愿……”
“皇上若是想要废了臣妾,臣妾也别无二话,可璟瑟是无辜的,望您能多眷顾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