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分毫也不觉得贵妃跋扈,在他看来,那就如同是一朵被娇宠长大的玫瑰,家中父亲得力,自己个儿又姿容绝艳,在后宫本就该肆意绽放,而非刻意低调。
打个比方说,若是他有手段有靠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李玉拉下马而自己上位,人之常情而已。
只不过,贵妃到底是被教养的单纯了些,先前病弱失宠,受尽磋磨,直至一月之前才骤然得宠,使皇上上了心却还不自知,他就知道,贵妃绝非明面上这般浅显易懂,亦或是……当真能纯真至此。
就连他自认是心思诡谲之人,一心只攀图前程,却也不可避免的升起了该死的绮念……
他果真是低贱之人,可若是真的能攀附几分,怕是怎么都甘愿了。
他思绪回转之间,高晞月懒洋洋的坐在床边,两条腿微微晃动着,随意的瞥了他一眼,便拧眉反驳道。
“拿一把刀还要当心被割了手,养条狗还要时不时的喂食,本宫才没有这等闲工夫,也不喜欢狗。”
进忠低垂着头,须臾,才轻声道。
“不需要喂食的……”
他声音极低,高晞月好似并没有听清,从床上下
来,刚想喊茉心服侍,就瞧见他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来,弯着腰,帽檐遮住了眉眼。
“奴才说的话永远作数。”
在茉心进来之前,他便躬身退了出去。
【挽挽,他喜欢你,可是他心里好多欲望掺杂,野心很重,真心却也同样纯净】
团团很不理解,只觉得人的心真的很多弯弯绕绕。
高晞月唇角微翘,难得有兴致回了一句。
“他只是有野心而已,又不是坏坯,与他的真心如何并不相干。”
“我始终都欣赏有着明确诉求野心的人。”
“前提是……不要阻碍我。”
……
弘历甫一下朝,就连忙赶回了养心殿,瞧着殿门口规规矩矩守着的进忠,他脚步微顿,低声问道。
“贵妃可醒了?”
进忠低垂着头,恭敬的回禀道。
“回皇上,娘娘眼下正在梳妆。”
探出头看着背对着他坐在妆台前的女子,弘历眸色柔和,唇角微扬,背着手仰首挺胸的就走了进去。
走近跟前,摆了摆手将正要行礼的茉心挥退,他拿过了一旁台上的梳篦,又托起她乌黑的一缕长发,姿态闲适的梳了起来。
“嘶……”
他到底是笨手笨脚,尽管尽力的小心翼翼,却还是力道重了点。
高晞月睁开了微合着的眼,眉头吃痛的紧蹙着,从铜镜中瞧见了他的身影,眼睛一亮,却还是轻哼一声,娇声娇气的埋怨着。
“好疼……”
一听她喊疼,弘历下意识的将手中的“作案工具”扔到了地上,随后轻柔的揉了揉发根处,笨拙的哄着她。
“朕,是我太用力了,我,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