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们确实是送亲的车辆,刚才两位长官已经检查过了,您就高抬贵手!”
王向勇说着迎上去,把稍多的一些钱拍在小头目的手上。可这小头目连看也不仔细看,用手捏捏,就装进了口袋。
这家伙看来胃口不小,推开王向勇,向武云磊赶的马车走过去,一边拍着柜子,一边询问里面装的是什么?
“军爷,这里面都是娘家陪送的嫁妆,净是些结婚用的东西,你还要过目吗?我看就别麻烦了,这是孝敬给您的。”
武云磊横在小头目的面前,再一次给他手里拍上了钱,希望他不要再给添麻烦。小头目这回可是看了看手里的钱,脸上不再那么严肃,乐呵呵的把钱放进腰里。
可他却没有离开,也没有命令两个哨兵抬杆放人,而是眼睛瞄着车上的新娘子看,不怀好意的想去摸索茹凤的下巴,要看个仔细。
“大爷别这样!啥事都要有个适可而止。这是新娘子赏你喝喜酒的钱,快收下吧!咱们就此告别,下次路过的时候再请军爷喝酒。”
茹珍对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有些看不下去眼,一把挡住小头目伸过来的手,随即也把钱塞到了他的手上。
小头目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手劲这么大,几乎是强行把钱塞到他手上的,弄得他的手有些疼痛,于是心中不免一惊。
这些人真的是送亲的吗?怎么这么有钱?还这么大方?但转念一想,还是到此为止吧,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别招惹得炮楼里的两个日本皇军出来,自己弄得鸡飞蛋打。而且估计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善茬,还是别惹火烧身为好。
随着小头目的一声令下,两个哨兵抬起横杆放人,两辆马车随即顺利通过了卡口。众人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小旬叶又像小鸟似的跳下车,跟在马车后面边跑边玩。
一口气跑出去了有十多里路,太阳还没有落山。大家知道,这回可能确实是安全了,一直紧绷的心情到这个时候才完全放松。
整个大裤裆沟眼下还没有日本鬼子的队伍,新成立的山林队也仅驻扎在阳口镇,很少进入到大裤裆沟里来。
“大家都下车跟在后面跑,咱们得抓紧赶路,今晚上就去七岔沟,那里的屯子也被合并了,还留有一些破房框子,好歹可以御寒。
这山沟里可不同大平原,晚上特别的冷。大家一定要坚持住,快点走,争取尽快到七岔沟休息。”
武云磊一边扬鞭催马,一边催促车上的人下车。另一辆高阳赶的马车也是如此,大多数人都下车跟在后面跑,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
即使是这样,一行人还是快到半夜的时候才来到七岔沟。这一天跑了将近二百里路,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人困马乏。
旬叶早已没有了刚通过卡口时的精神头,一路上大半都是蒙着被趴在马车上,那还冻得浑身打颤,看来这大裤裆沟确实比平原更冷一些。
看不清被毁掉的七岔沟究竟破败到什么程度?但是死一般的寂静,说明这里确实已经荒无人烟。走进的是不是茹凤曾经来过的肖乐天大哥的家,茹凤不敢断定。
选择的这个住处也是三间泥草房,房盖也没有完全拆除,但已经有好几处坍塌了,可以望见外面的天空。
屋里的一切设施可是已经大多被毁了,基本上已不可能再利用。想起肖乐天大哥一家,茹凤心里还是有些惆怅,不知道他们一家子现在搬到了哪里?日子过得还好吧?
虽然是破烂不堪,被废弃的房子,但也比在外边要强了许多,点着火烤一会儿,人们就感到有些缓过劲来。于是挤在一起烤干粮,烧水,唠嗑,打发难捱的时间。
又是一夜几乎没咋睡,天刚一放亮,大家就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七岔沟,去往馒头岭。茹凤站在稍高处四下看看这个屯子,还真就发现仅这一处房子还算完好。
其他人家的房子大多已被夷为平地。虽然依然有些看不清这个屯子究竟破败到何种程度?但朦胧中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凄凉。
一走出七岔沟,马车的速度再次加快,刚一到晌午,马车已经到了后道梁。这可是茹珍姐过去的家呀!茹珍早早就跳下车,跑在前面,准备回到过去住过的老房子看看。
这也是让茹凤刻骨铭心的地方,她在这里经历了生死大劫难,也是在这里认识了乔妈妈一家,更是从这里开始茹凤离开了道观,从前那个馨月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