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法尔科内无奈地轻笑一声,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太久没见你啦,干爹。”他张开怀抱,就要和夏守来个见面礼。
夏守也没有嫌弃自己这位教子身上的血污,任他轻抱了一下,苍老而慈祥地笑了几声。
麦克脱去了白色的祭袍,露出底下脏兮兮的定制西装,经过这几天的折磨,他也略略有些狼狈。
“这些人在一周前找上了门,他们混成我手下的样子,在去我女儿演出的路上劫持了我。”
麦克微微喘了口气,恢复了优雅庄重的姿态。
“他们似乎是想从我身上拿走罪国恶兽。”
“拿走罪国恶兽?”
“他们知道自己信仰的邪神潘早已经死了,这些年的活祭也是在为潘的苏生做准备。”麦克解释,“但到这里之后,我就隐约听见他们经常谈起罗素家族的事。
说梅伦·罗素死了,里世界要变天了。
梅伦的死讯我之前也的确收到了,据说和一个姓秦的孩子有关,干爹认识么?”
“认识。”
夏守淡淡地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一抹不容易察觉的笑意。
“可能正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他们才冒险在我身上打主意,想要加快复苏潘神的进度,”麦克沉吟着,“不过干爹,罪国恶兽……和血树教会有什么关系么?”
这份契约是当初夏守封印在他身上的。
但相应的代价,就是他失去了关于那段日子的记忆。
他只知道夏守离开西西里的那个晚上,血好像染红了整个世界。
那天晚上在黑手党的各个帮派中被称为“哀告之夜”。
整个西西里的帮派势力从那晚开始,彻底洗牌。
“罪国恶兽,是从那个恶魔手中抢来的力量,”夏守开口,“那晚我封印了那头恶魔,束缚于她名下的罪国恶兽也获得了自由,现在他们要想让潘苏生,那么就得尝试让她接触熟悉的力量。”
“二十年前,血树教会利用潘的力量控制了当地的黑手党家族,除了法尔科内,其他家族对你们围追堵截,几乎瓜分了法尔科内家全部的产业。”
夏守思索了片刻,叹息着娓娓道来。
“约束局介入之后发现他们使用的力量相当奇怪,以至于好几个鬼级的拘束官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上,其中包括了蓝湖学院派去的华夏实习生,于是我作为华夏分局的代表,决定亲自来解决这件事。”
“上一个华夏人远渡重洋来到欧洲处理恶魔事件,还是三百多年前秦家的家主秦翟。”
夏守回忆着说。
“我来了之后,花了一天的时间处理了这些家族的主要战斗力,又对法尔科内家族从上到下进行了约束局相关的培训。
因为这次的事件让约束局意识到,我们仍然需要你们这样的帮派势力,在对同样的帮派势力进行制衡。
于是这场表面上的帮派战争,背后实际上成了约束局和恶魔之间的博弈。
那晚,法尔科内的帮派成员攻入敌对势力的庄园时,我找到了血树教会的教堂,他们正在试图召唤潘来扭转战局。
我趁这个机会封印了潘,但被她束缚了几千年的‘野兽’也随之获得了自由身。”
“罪国恶兽么?”
“这些东西,包括潘,都不是普通的恶魔,恶灵石板上没有他们的名字。那晚你差点死在敌对家族的枪弹下,是罪国恶兽救了你。”
夏守说着,注意到了黑树残骸上正在蠕动的漆黑。
经过明神孽相的手,这些东西竟然还没有死透。
“罪国恶兽的力量果然……”夏守伸出拐杖,压住那团漆黑,暗红色的光芒沿着拐杖自上而下,彻底将黑树摧毁化沙,“她已经有苏生的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