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大雾之中忽然闪出了一群人影。浓雾隐隐约约遮住了他们的脸,可从穿着上能够依稀看得出来,这些不过只是普通人类。
人影们像是从一个虚无的地方走出来的,有男人,有女人,也有孩子,各个都脸色煞白,双眼无神地盯着浓雾尽头。
活死人。
每个人都像是被复制了三份,整整齐齐地列在雾中。
“好多的值夜者,说起来,和你一样啊。”
一同从雾中走出来的,还有夜潮祭司,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化为了那副鱼不鱼、人不人的模样。
“都是些失败品,谁让那头魔胎只能吞食攀爬者的血肉呢?普通人类的血肉对他而言只是没用的废料。”
染疾在浓雾中挥动魂幡,这些活死人再度走动了起来,整齐而诡异地在雾中登上舷梯。
他们仿佛是被这艘船邀请的客人,要在午夜大雾时去往远海。
坠地跟在这群活死人的最后:“他们,都死了。”
“是啊,都死了,”染疾微笑着说,“但这是为了我们伟大的梦想,也是为了你的家人,不是么?他们的灵魂会在灰锡渊海之上安息。”
坠地紧皱的眉间忽然有了一丝释怀,他沉默地点点头,跟随活死人上了船。
“今晚就走了么?”夜潮祭司问。
“不,再等两天,这是最后一艘船,”染疾说,“要尽可能多地带人走。”
“两天之后,差不多也是那场万人祭举行的时候。”夜潮祭司估算着,“看来东京之旅就要结束了啊,除了最后的小插曲,其余时候还真是风平浪静。”
“这得多亏了马尔斯,要不是那头恶魔无形之中的威慑,恐怕约束局早就查到了我们。”染疾在雾中幽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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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恶魔?”苏柏看向霓虹璀璨的窗外,依旧有搞怪的电子游戏的声音传来。
“马尔斯、阿瑞斯......不管怎么样叫他都好,他一直在这座城市里。”猫猫状态的芙罗拉瘫坐在沙发上。
“那为什么约束局没有察觉?”苏柏警然,“难道又像都容市那次一样,隐而不报么?”
“不,总局的那头恶魔这次大概是真的没探测到,”小猫芙罗拉摇摇头,“上位恶魔都拥有对人类隐藏自身的能力。”
小猫叉腰:“例如我,只要我不想现身,那么约束局就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存在。”
“那你是怎么找到他的?”苏柏问。
“现在的战争恶魔和我一样,处在一个相当虚弱的状态。”芙罗拉继续说,“但他的戾气太重了,我虽然没办法发现他的存在,却也在这里感受到一股极深、极重的恨怨......”
“所以我才借口出去玩,从那傻小子的身体里逃了出来嘛......本来是计划来玩的,没想到这里还真是不让我省心。”说到这里,芙罗拉的灵体从年年身上钻了出来,表情有些委屈。
“你跟他说了什么?”苏柏又问,“他不会复苏么?”
芙罗拉低头想了想:“倒是没说什么,那家伙一直让我很不舒服,我们打了一架,但也都点到为止。”
“只不过他告诉我,说有大量的人类从东京的港口被转运出去,看样子......应该是用作某头上位恶魔复苏的血食。”芙罗拉摩挲着下巴。“至于复苏......大概暂时不会,他用的也是人类身体,而且气息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