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能想到呢。”夏素月顿了顿。
“打个电话给约束局,让他们来擦屁股了。”
“是。”
夏素月吐出烟圈,将还未燃尽的烟头抛在风中,转身登上了机舱。
今夜无月。
直升机在火光中起飞,然后掠过山丘,融入漆黑如墨的夜色。
·
苏柏瞳孔微颤。
“【天规】消失了!”她大喊。
这是一种微妙的直觉,就像是装满水的玻璃瓶在瞬间破碎开来。
秦尚远和杰兰特也感觉到了。
远处的黑暗中,躁动的鱼人开始冲锋,那位身体裸露素白的吴本先,身影也模糊起来!
夏超见状,立刻持刀赶了上去,奇长的刀刃在鱼人群中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风。
“还有武器么?”杰兰特问。
“我一直都用这个。”苏柏伸出双拳。
说完,苏柏便以迅雷之势闪向吴本先。
她以极强的跳跃力高高滞空,久违地咬碎手指,血液在迅速聚集的风压中飙飞。
【凝风】!
可吴本先却无比从容,他仿佛只是微微地挪动身体而已,却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苏柏的连续出拳。
滞空时间结束,苏柏咬着牙单膝砸地!
“现在的吴本先正处于‘觐见’的状态,普通武器对他是没用的!”杰兰特解释道。
秦尚远一边朝着空中的吴本先开枪打光了弹匣,一边伸出手在兜里东摸西摸,最后摸出了一柄银色的小锤子。
锤子虽然小巧,可锤身上遍布着神秘繁复的铭文。
“这......”杰兰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尚远一脸真诚的样子。
“除了手里这把勃朗宁,我就只有它了。”秦尚远很诚恳地说。
情况紧急,可杰兰特还是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杰兰特摸出身后的格洛克上膛,枪他倒是不缺,只是这些东西最多只能解决下面的那些鱼人。
“你要是不满意的话,”秦尚远又摸了摸屁股包,“就只有一支......”
“你在哪拿到的?”
“一间屋子捡到的,估计是什么小封印物,”秦尚远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锤子,“效果像是能拆解什么东西,我就用它拆了几把锁,把夏素月的藏枪都收集过来了。”
“这是剥离之杖......他选择了你,你到底是谁?”杰兰特喃喃,胸膛微微起伏。
可他顾不得多想,提着枪冲了出去。
杰兰特踹开一头鱼人,然后枪口抵在那张丑陋的怪脸上开枪,鱼人脑袋应声开出一朵血腥的花。
这位法国的绅士如狼顾般回头,脸上沾着点点血迹:“只有你能阻止他了!”M..
秦尚远心中一紧,抬眼看向远处的黑暗。
瞳孔中闪着红光的鱼人怪物仿佛叠罗汉般密密麻麻地重叠在一起,它们咬住彼此的腿如同铁链般环环相扣,搭起了一座血肉铸成的长桥。
被缝合起来的畸形怪物正在长桥的尽头苟延残喘,仿佛正在接受某种残忍的折磨。
而吴本先手握无形的缰绳,驱使着血人马车,正缓缓行进在那座长桥上。
他身下的鱼人们诡异地吼叫,尖笑声此起彼伏,血肉叠成的长桥看起来摇摇欲坠。
正如他所说的,这是一场漫长血腥的觐见,是一场伟岸亵渎的朝圣。
那具血人马车,像是要通向某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大门!
就在这时,一头发疯似的鱼人从黑暗中向他扑了过来,它是那么的丑陋和令人发疯,似笑非笑的嘴角淌着粘稠的涎水,像是在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弱小的猎物而快慰。
一如在精神疗养院的白色房间,或者医院里那个月黑的夜晚。
也像某个暴雨中盘旋着恶魔笑声的火场,或者是群山之中妖冶的红花里。
像一场隐隐笼罩着他过去和未来人生的大雾。
心跳飙升,胸膛起伏,胸中有一股积压已久的愤怒等待着发泄。
“我去你妈的啊啊啊!!!!”
“系统!!!”
秦尚远睚眦欲裂,用尽所有力量咆哮着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