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如今被蓝湖发了录取通知,老师们对他的评价也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了。
“至少沾个中看,你还没有到一无是处的地步。”苏柏的语气平淡,也不知道是揶揄还是安慰。
“那件事情,算是结尾了么?”秦尚远忽然发现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齐懿怎么样了?”
“你说火焰恶魔的遗骸么?”苏柏轻描淡写地取出热好的饭盒,“结尾了,齐懿什么事也没有,当天就回家了。矿场那边,官方对外宣称是大范围的瓦斯爆炸。张嘴。”
“啊——”秦尚远老老实实配合,像是被母鸟喂食的雏鸟。
热气腾腾的卤肉饭入口,他仿佛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那花之恶魔呢?巴德尔呢?”
秦尚远只记得倒地前看到的婴儿,那应该就是芙罗拉吧?
她的力量持续耗空,似乎就会变成这样的状态。
苏柏愣了一下:“什么花之恶魔?什么巴德尔?”
秦尚远吃饭吃到一半,傻眼了。
“花之恶魔啊!芙罗拉、奥丝塔拉啊!还有她的那个大使魔巴德尔,就像《银河护卫队》里的格鲁特......只是智商好像有些低!”秦尚远手脚共用,比划着解释。
“你什么时候偷偷补习的恶魔名?”苏柏微微有些吃惊,“不错,看来我也不算跟老师们撒谎了。”
真不记得了?
秦尚远看着满脸写着认可的苏柏,一头雾水。
“快吃,吃了好好休息。”苏柏舀了一大勺卤肉饭,冷冷地催促,“白医生说你醒了就说明可以出院,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情?”秦尚远一愣。
“葬礼。”
·
都容市,坐镇西北,面朝东南的公墓园。
深冬的晴日,暖阳和煦,冬风似乎也不比平日里的寒冷刺骨。
今天是格外温暖的周六,墓园门口广场,五颜六色的风筝在风中欢快地飞扬。
孩子们笑闹着相互追逐,家长们抱着花花绿绿的保温杯坐在长椅上,悠闲地交流彼此的育儿心得。
“对不起,叔叔。”五六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抬头。
她跑着跑着就撞在了一个男人的腿上,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外套黑色的大衣,身后跟着另一个穿着同样装束的姐姐。
那姐姐虽然长得好看,却面色阴沉,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小女孩正害怕呢,但男人的面色显得有些尴尬,蹲下来和她目光齐平。
“没关系,小妹妹。”男人揉了揉她头发细软的额顶,转身指着远处的花摊,“你的小伙伴们在等你呢。”
她这才发现,这个叔叔的面容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老。
她没再多管,妈妈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伙伴们还在花摊等她追上去,小女孩拘谨笑笑之后便一溜小跑逃掉了。
秦尚远仿佛心上插了一柄刀子,神色生无可恋地站起来。
“原来我已经是叔叔了么......”秦尚远受伤的心灵近乎破碎,表情沮丧。
“你胡子是该刮一下了,但我不会用刮胡刀,所以没有帮你刮。”苏柏瞥了一眼胡子拉碴的秦尚远,轻描淡写地说。
“走吧,人陆陆续续都到了......等等,我不是教过你系领带么?”
“系领带是男人一生的修炼!哪是学一次就能会的啊?”秦尚远挠了挠额角,说了句俏话。
苏柏皱眉,伸出白皙细腻的双手,解下秦尚远衣领上系得七歪八扭的领带,利落地打了一个漂亮的温莎结。
她拍拍秦尚远的胸口,为他压平领口的褶皱:“行了,待会儿过去别多嘴,默哀就好。”
“哦。”秦尚远怯怯地应了一声。
就在秦尚远打算转身的一瞬间,背后袭来一股莫名的威压。
这种威压和恶魔身上散发出的威压不同,单纯出于某种位高权重者的气场。
秦尚远背后发毛。
他想要扭头,可下一秒竟觉得脖子僵硬,无法动弹。
下一刻,一只饱经风霜的手掌轻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尚远下意识身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