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秦尚远心里一沉,夺过齐懿手里的片子,从上到下扫了一眼。
“算了我也看不懂,你先别慌,他怎么说的。”秦尚远叹了口气,将片子装进袋子里。
“他让我在这儿等他,”齐懿很慌,脸色煞白,“待会儿要看怎么取病理组织,怎么办啊,秦尚远,我要不要告诉我爸妈啊......”
“先等他吧,没事,肿瘤也不一定是恶性的,你放宽心。”秦尚远绞尽脑汁也就只能暂时凑出来这么几句安慰的话。
齐懿拿上包,默默地缩在长椅的角落里,神色空白,一言不发。
“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秦尚远对着齐懿说。
齐懿呆滞地点点头,他大概还在想自己的身体里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颗肿瘤。
秦尚远也在想为什么,他很想在这个时候陪在孤零零的齐懿旁边。
但明明早上还在和刘羽山下象棋的王酥雨很蹊跷的没来医院,看小护士的样子大概是各种方式都试过了,却仍然联系不上,这个时候他必须采取一些行动。
秦尚远穿过护士和病患们,一路走一路问,最后在挂着“王酥雨”牌子的办公室面前停了下来。
他先是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应,随后推门而入。
候诊椅上坐着一个神色焦急的女人,旁边看样子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女人看到门开,眼睛先是亮了一下,随后看到来者不是她一直苦等的王医生,神色随即低落下去。
“你好,阿姨。”秦尚远试探着打招呼。
女人有些无奈地笑着点点头:“你也是来找王医生的么?”
“对啊,但是王医生好像没来医院呢。”秦尚远一边随口敷衍,一边观察。
这是一间陈列普通的医生办公室,王酥雨的工牌还在办公桌上,证件照上的女人眉眼娇媚,即使只看半身也知道这是个身材丰腴的女人。
看来昨晚的小王就是王酥雨没错了。
书柜里的书和档案的名目都和肠胃、消化疾病有关,王酥雨应该跟刘羽山同属于肠胃外科的医师,不然后者研究生的论文,前者也没法用。
“是呀,我都等了好久了,刚刚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来问过。
我孩子肠胃上的老毛病了,”女人搂住身边的孩子抱怨说,“主要是我们一直以来是王医生照看的,她最熟悉我孩子的情况,也不知道她今天忙什么去了。”
“我听说,”秦尚远斟酌着说,“这个科室还有一个医生也很厉害的。”
女人的眼睛忽然警惕地看向门口,又看了看四周,声音骤然变小:“小伙子,你是说刘羽山?”
“对啊,我在那边墙上看到他的牌子,是明星医生呢。”秦尚远说。
“你才来吧,小伙子?”女人低声说,“这个肠胃科啊,哪个医生的号都能挂,就是不能挂刘这位刘羽山医生的号。”
“阿姨,你怎么这样说啊?”秦尚远装出一副狐疑的样子,“我看那些医生和病人对刘羽山医生的评价都很好,他办公室里挂满了锦旗呢。”
“诶,你别不信,”女人又警惕地向四周看看,随后凑近秦尚远,“他在这家医院有背景,心又黑,没人敢当面说。”
“真的么?”秦尚远惊讶。
“真的,他为了赚钱搞出了很多医疗事故,”女人顿了顿,“我常带着儿子来医院,所以我听到见到的比较多......他给别人做肠梗阻的手术,找不到阻断就把病人正常的肠子切下来。还把别人的结石塞到没有结石的病人身体里,说别人得了结石。
他找不到癌细胞,就把病人健康的内脏切开,听说还在患者的脏器里埋致癌的放射性粒子......他给没有癌症的病人直接开化疗的方案,还要亲自操作。
为了让家属购买他能拿到高回扣的止血凝胶,他跑去妇产科,把产妇的血抹在自己身上,威胁那些家属说病人大出血。
我儿子第一次检查就是他经手的,诊断出来告诉我们是恶性肿瘤,差点就要上手术台了,还好换了个医生再检查,只是有一些异物倾向。”
“你敢想啊,那些农村里的老头老太太,听说这里医生的水平高,都拿着半生的积蓄过来看病,钱没了就算了,他这么一弄,运气差的连命都没了。”女人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不,昨天他做的那台手术就出事了,病人夜里死了,医院对家属说是并发症死的,但究竟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呢?”